冰涼的酒瓶口貼上皮膚時,薑青禾狠狠地打了個冷戰。
耳旁是宋隨帶著潮意的低喘。
“禾禾,乖,含住這個,咬緊點別鬆開哦。”
混沌的頭腦漸漸清晰,望著眼前的宋隨,薑青禾鼻頭一酸,差點哭了出來。
宋隨看見她眼圈微紅的模樣,呼吸更沉了些。
“好禾禾,可能會有一點點疼,你要忍忍哦。”
酒瓶口更往近處貼了貼。
薑青禾看著那足有80mm長的瓶頸,恐懼地瞪大了眼睛。
“不......”
她收攏膝蓋,抗拒地推開了宋隨。
宋隨愣了一下,臉上露出不悅:“你在拒絕我?”
如果是之前,聽到他這麼說的薑青禾,一定會惶恐地求他不要生氣。
然後任由他在她身上用上千奇百怪的花樣。
即便很疼很難受。
但此刻的薑青禾卻堅定地搖頭:“不要——”
酒瓶那麼可怕,會受傷。
宋隨的氣息都變冷了。
他直起身,麵若寒霜。
“薑青禾,再給你一次機會,要不要聽話?”
這樣的宋隨,冷漠又陌生。
與前一刻還沉浸在情欲中的他判若兩人。
薑青禾鼓起勇氣:“我不。”
宋隨的眉間聚攏起怒意。
他咬牙冷哼:“我最討厭恃寵而驕的女人。”
宋隨從抽屜裏拿出幾根粗硬的麻繩,不顧薑青禾的反抗,將她的手腳都捆在了桌腿上。
這是一個十分屈辱的姿勢。
薑青禾心口泛起密密麻麻的疼。
她有許多的委屈想說,可是匱乏多年的語言係統,讓她隻能反複地說著一句話:
“宋隨,你,不能這樣。”
宋隨置若罔聞,慢條斯理地穿好衣服,居高臨下地給薑青禾拍了幾張照片,然後就一邊接電話一邊往外走去。
他絲毫沒有避諱薑青禾,很溫柔地跟電話那邊說話:
“是啊,不知道小傻子今天吃錯什麼藥,突然就不幹了。”
“嗯,我已經給她教訓了。”
“你放心,等我回來她肯定會配合的,不會影響你的新作發表。”
聲音漸漸遠去,薑青禾也慢慢停下啜泣,雙眼茫然地望著虛空。
昨天晚上,宋隨為了他的初戀蘇棠,把薑青禾丟在了高速路上。
疾馳而來的汽車把她撞飛了老遠。
意識消散前,薑青禾聽到了一道聲音:
“你雖癡傻愚鈍,但生性善良,生前救助過不少孤兒,因此額外給你個機會,你可以選擇下輩子想要投胎的家庭。”
薑青禾幾乎是毫不猶豫地說:“你可以讓我活過來麼?我還沒給阿隨哥哥過生日呢,禾禾不貪心,隻要多活幾天就行。”
那道聲音頓了頓:“你確定要用選擇投胎的機會換這個?”
薑青禾連連應聲:“嗯,換。”
一道歎息傳來:“也罷,我就送你還陽七日,這七天你將恢複正常智力,去完成你未盡的事吧。”
再醒來,薑青禾就已經躺在了宋隨身下。
剛看到他時,薑青禾高興極了。
可他拿在手裏的酒瓶卻讓她渾身發顫。
她頭一次意識到,這是不對的。
拒絕的話才出口,就換來了宋隨的冷漠教訓。
她毫無尊嚴地被綁在客廳中,皮膚上還殘留著宋隨的痕跡。
許多從未有過的念頭一起出現在她的頭腦中。
首當其衝的一條,就是宋隨並不愛她。
薑青禾並不是天生癡傻。
十五歲那年,宋隨為了蘇棠跟隔壁學校的校霸幹架,薑青禾替他擋了一棍子。
那一棍子正好砸在薑青禾腦袋上,自此,她就隻剩下五歲孩子的智商。
薑青禾的父母哭鬧著要宋家負責。
宋老爺子最看重麵子,拍板定下了兩人的婚約。
從那以後,薑青禾就住進了宋家,成了宋隨的小未婚妻。
隻有五歲智商的薑青禾分不清好壞,隻憑著本能癡戀宋隨。
而且她隱隱也清楚,隻有討好宋隨,她才不會餓肚子。
她從不違抗宋隨。
即使被他的惡作劇弄到遍體鱗傷,隻要宋隨一句“這樣做都是為了你好”。
薑青禾就會覺得他說的是對的。
一朝清醒,才知道全部都是假的。
薑青禾忍不住又掃了一眼扔在一旁的酒瓶,露出苦笑。
宋隨做這些,其實是為了蘇棠。
蘇棠自稱先鋒畫家,最近在創作一組名為《沉溺》的畫,主題是痛與快感。
而給她提供靈感素材的,就是薑青禾。
宋隨會拍下薑青禾的照片,拿給蘇棠去創作。
蘇棠收獲鮮花和掌聲,薑青禾卻承受痛與傷。
薑青禾眼角發酸,心底生出一股悲涼。
她越過地獄黃泉,隻為再陪他七日。
到頭來,竟是如此的不堪。
幸好,她隻剩下七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