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4.

“將顧景淮從顧氏宗譜牒中黜除名籍，並貶為家奴賤籍。鴛鴦的死，便可以既往不咎。”

他一字一頓道。

“從此，顧家的榮耀恩寵，皆與顧景淮無關。”

“顧這個姓，你也不配用，更名犬彘”

“唯有如此，你才可以給死去的鴛鴦贖罪！”

我忍著渾身的疼痛，抬眼看他，那目光中狠厲讓我不寒而栗。

“還沒說完，鞭刑兩百。”

他審視著我的絕望，

“不過，哥哥明日還要做我的奉茶郎，可以先鞭一百下，餘下一百，婚宴後執行。”

爹娘和江月芙見他們的榮華富貴有了著落，紛紛長舒一口氣。

母親對著我怒道，

“還不磕頭謝謝景天！這都是你弟弟為你爭取來的！”

“不然孫慈早就報官了！”

父親一拐打在我的頭上，

“畜生!"

"也不用我動手了！家法伺候！一百下鞭刑！“

電閃雷鳴，大雨傾盆。

我絕望地被幾個家丁拉到院子中，看著管家將我的名字從家譜中劃掉，狼毫蘸墨，將我變為奴籍。

鞭子雨點一樣落在我身上，一下比一下力度大。

我心中有恨意，有怨氣，這力量支撐著我，即便被打的皮開肉綻血肉模糊也苟活著一口氣！

我要活著！我要將我遭受的苦楚冤枉絕望千百倍加還給顧景天！

打到五十下的時候，我被連人帶椅子拖到了顧景天的院子裏。

廂房再次傳來男女抵死纏綿的粗喘和浪叫。

小廝們對我奚落紛紛。

“哎，你們聽說了麼，大公子現在跟咱們一樣都是奴籍......以後也要端屎端尿了......”

“他還不如咱們吧，咱們起碼有名有姓，他現在叫犬彘——豬狗的意思，連人都不是！”

“咱們給點豬食過去吧，別讓他餓死了！一個賤奴三兩銀子呢，賠不起！”

一碗豬食被放在奄奄一息的我麵前......

我咬著牙，咽下喉嚨充血的苦楚。

我要記住，記住這所有的屈辱！

我不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