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遺憾地通知您,薑小姐,您的病情發展的很快,隻剩下半個月的時間了。”
薑黃木木地盯著確診書,一筆一劃地寫上了放棄治療。
字剛簽完,電話就響了起來。
那頭,盛斯越和情人的曖昧清晰地傳入她的耳朵。
“好,我馬上。”
回到家,薑黃被仆人扯到了洗衣室,強迫她去搓盛斯越和路雪瑤前一晚瘋狂時弄臟的床單。
薑黃隻是機械地搓著手下的布料,表情淡淡地忍下了身體的劇痛,好像死亡對她隻是一件無關緊要的事。
用餐時間,她伺候在桌邊,眼睜睜地看著路雪瑤窩在盛斯越懷裏,一臉嗔怪。
“阿越!你昨晚太過分了,把那東西全部留在裏麵了,人家現在的肚子都脹脹的。”
盛斯越穩穩地抱著她,滿臉寵溺。
“好好好,是我不對,可是寶寶,昨晚,你也很舒服吧。”
路雪瑤害羞地低頭,他卻低下頭狠狠地掠奪她口中的氧氣。
薑黃一向麵色平靜的臉上,終於有了些波瀾,沉痛中還帶著幾分豔羨。
曾經,盛斯羨也是這樣溫柔待她,可這一切,在他的弟弟,盛年死後,便全都變了。
十年前,薑黃第一次遇見盛斯越,便對他一見鐘情。
那時的盛斯越還是一個父母雙亡,艱難拉扯弟弟長大的小可憐,她憑借家族裏的人脈,幫助盛斯越從一個窮小子一躍成為上市公司總裁。
兩人在阿爾卑斯山下許下諾言,在月老台前虔誠地刻下兩個人的名字,在卡帕多西亞的熱氣球上緊緊相擁......
她曾以為未來的生活會一直順遂下去。
可就在她跟盛斯越的婚禮前夜,盛斯越唯一的弟弟盛年,死了。
屍體被人發現時,薑黃就躺在旁邊,衣不蔽體。
盛斯越一開始表現得很冷靜,理智地處理好後事,壓下那些不雅新聞,好像這件事對他並沒有什麼影響。
一個月後,薑黃查出了懷孕,盛斯越知道的第一反應不是開心,而是帶她去了醫院,打掉這個孩子。
薑黃拉著他的手苦苦哀求。
盛斯越第一次在她麵前失了控,他紅著眼,掐住薑黃的臉。
“你拿出證據啊!拿出你那晚與盛年是清白的證據啊!或者你說盛年沒碰你,你說,我就相信,說啊!”
薑黃一個勁地落淚,她清楚自己是清白的,可她開不了口。
那天她趕到時,盛年已經斷了氣,她來不及驚訝,便突然兩眼一黑,暈了過去。
盛年死後,債主找上了她,薑黃這才知道盛年染上了賭博,在外麵欠了高利貸。
薑黃也就是在那時查出了癌症,她自知時日不多。
為了保住盛年在他心中的美好印象,便與債主做了個交易。
她同意在自願安樂死後,將眼角膜捐獻給債主,盛年欠下的債,也一筆勾銷。
盛斯越已經失去了唯一的摯親,薑黃不願再為他徒增悲傷,純粹的恨意好過讓他悲痛一生。
自那以後,盛斯越還是會照常回家,隻是身邊從不缺女伴,每晚的床上總是躺著風格各異的女孩。
他也沒讓薑黃滾,反而將人留在家裏,像個保姆一般,為他遞避孕套,幫他們清洗事後的床單,看著他對另一個女人寵愛入骨。
薑黃知道他有氣,麵對他賭氣般的報複,她一一照單全收,一開始的心如刀割,到現在已經麻木了。
看著他抱著路雪瑤離開的背影,薑黃沉默良久,撥通了債主的電話。
“半個月後,我可以進行捐獻手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