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醒來時,是在醫院的病床上。
江硯楠張開眼,看見顧清雅坐在床旁。
她頂著一圈濃重的黑青眼圈,憔悴得像一夜沒睡。
見到江硯楠睜開眼,她倏地站起來,傾身向前。
“硯楠,你醒了?感覺怎樣?有沒有哪裏不舒服?”
江硯楠被她吵煩了,重重地閉上眼睛。
顧清雅怔住,她原以為江硯楠醒來會大吵大鬧,質問自己和林哲遠的關係,可他卻沒有任何反應。
好一會兒,顧清雅才反應過來。
“硯楠,對不起,昨天是我一時衝動,腦子發昏,我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江硯楠連眼皮都懶得再動一下。
他沒有力氣,更沒有心思,再去配合她上演這蹩腳的戲碼。
接下來一連三天,顧清雅幾乎是寸步不離地守著,噓寒問暖,鞍前馬後,像回到熱戀那般殷勤。
出院那天,顧清雅獻寶似的捧來一堆禮物。
拍賣會鴿子蛋的胸針、價值一套房的手表、以江硯楠命名的星星證書......
他隻是應了聲謝謝,再也沒有多餘的表情。
晚飯時,林哲遠破天荒地沒有出現。
顧清雅神色如常,隻一味給江硯楠夾菜,臨睡前,更是親自給江硯楠點了助眠精油,看著他躺下才出去。
半夜,迷迷糊糊中,一陣哭泣聲驚醒了江硯楠。
“放開我!”男生聲音淒然,“我不要留在這裏,我不要做你暗不見天日的小三。”
江硯楠聽出來了,這個聲音是林哲遠的。
他隔著門縫看去,林哲遠拖著一個銀色行李箱,手臂卻被顧清雅拽住。
顧清雅語氣不耐,“你發什麼瘋?之前不是好好的嗎?”
“好什麼?一個人在個破房間吃飯,一個人擔心受怕,怕死了以後......”
說到“死了以後”,林哲遠聲音小了起來,而後仿佛下定某種決心,語氣瞬間強硬。
“你不喜歡我,我也不喜歡你。現在合同到期了,幹脆一拍兩散。”
聽到這句話,顧清雅快氣瘋了,卻還是沉住氣,耐著性子問:
“你到底怎麼了?這幾天我忙著江硯楠,冷落了你,是在吃醋還是怎樣?”
“你有話給我說清楚,別動不動就甩臉子像以前一樣跑路!”
林哲遠臉皺得快哭出來,還是擠出一個輕蔑的微笑。
“吃醋,我為什麼要吃醋?你不會以為我愛你?我演的!顧清雅,你真是蠢死了,同樣的當,居然上了兩次。”
顧清雅目光死死地盯著他,仿佛是一頭蘇醒的猛獸。
“林哲遠,把話給我收回去!”
“我為什麼要收回去?”林哲遠咄咄逼人,“怎麼?難道你真的對我餘情未了?顧小姐不是久經沙場嗎?怎麼還這麼純情啊?”
看著顧清雅越發陰戾的臉色,林哲遠繼續發力,“想過我陪你也不是不可以。隻不過這次不是兩千萬一年,而是一億一年。”
顧清雅看著眼前這個男人,不可置信地笑了。
“一億一個年?”
“對!”林哲遠依然咄咄逼人,“挺好的,顧總,我做生不如做熟。不過你要是玩不起,那對不起了。”
空氣中寂靜一瞬,顧清雅扯開他的行李箱,把他拽下樓。
力氣大得,林哲遠毫無反抗之力。
“放開我!”
“你不是說有錢就可以嗎?好啊,現在你給我伺候好了。”
很快,房間內傳來撕心裂肺的慘叫。
夜越發冷了,門裏的聲音也漸漸變小,江硯楠重重地閉上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