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清雅沒有回房,而是走下樓,敲響林哲遠的門。
江硯楠躲在樓梯暗處,屏住呼吸地等著。
很快,門打開,房間內溫暖的黃色燈光,照亮客廳一角。
林哲遠穿著一襲絲綢睡袍,睡眼惺忪,全然沒有職場上的冷漠。
顧清雅捧著他的頭,墊著腳吻下去。
連門都沒關就這麼迫不及待了。
下一刻,大門關了,所有的光線都收斂了,隻剩下窗外冷冷的月光。
“不要,小心孩子。”顧清雅驚呼道。
“小心什麼。”林哲遠嗤笑,語氣止不住地寵溺。
陣陣歡愉聲透過層層的黑暗,直逼樓梯間。
坐在黑暗中的江硯楠瞪大雙眼,死死地盯著空中。
忽然胸口湧起一股血腥味。
他捂住嘴猛地站起衝向廁所,哇一聲,晚上顧清雅夾的飯菜通通吐出來。
怎麼會這樣?他的人生怎麼會走到這個地步?
......
第二天,江硯楠風寒還沒有好徹底,照例去醫院拿藥。
正準備回去,卻在孕檢室時,意外撞見兩道熟悉的身影——顧清雅和林哲遠。
一群見過大場麵的醫生,被顧清雅陰戾的眼神盯得發慌。
一位老教授實在忍不住,語氣卑微道:
“顧小姐,您子宮壁比較薄,的確是有再次流產的風險。您讓我們保證......這,我們也無法保證啊......”
“流產”這句話刺痛了顧清雅,她臉色更沉。
“李院長是吧?”顧清雅冷冷地開口,“我不管你們醫院用什麼辦法,也不管你們的後台是誰,我肚子裏的孩子出了任何事情,我會讓整個醫院在京市消失。”
“這......”
江硯楠不想多管閑事,卻迎麵撞見剛走出來的林哲遠。
林哲遠滿臉驚愕地看向江硯楠,“江、江先生。”
江硯楠雙眸平靜如水,擦身而過。
林哲遠做賊心虛,被嚇得連連後退,不小心撞到後麵的柱子。
“啊!”林哲遠一聲尖叫,猛然摔倒在地。
顧清雅從孕檢室跑出來,平日冷靜自持的臉,此刻滿是驚慌。
她扶起林哲遠,麵無表情問江硯楠,“你推的?”
“你又發什麼瘋?他身子本來就弱!”
話音未落,“啪!”的一聲,一記耳光響亮地甩到他臉上。
巨大的衝擊力讓他整個人猛地向後倒去,腦袋結結實實地撞上身後牆壁。
根本來不及感受到臉頰的火辣,一股尖銳的刺痛瞬間從後腦炸開,像是一根鐵釘猛地紮進腦袋。
溫熱的、黏稠的液體正順著發絲緩慢滲出。
江硯楠疼得幾乎窒息,隻能靠著牆,大口地倒吸著冷氣。
他用盡全身力氣穩住身形,抬起頭冷冷地望著顧清雅,不再說話。
鼻間一股溫熱的液體不受控製地淌下。
顧清雅皺了皺眉,目光掃過他慘白的臉和鼻下的鮮血,似乎想說什麼。
可最終,她還是毫不猶豫地扶著林哲遠,轉身衝進了病房。
那一刻,望著兩人離去的背影。
江硯楠腦袋緊繃的一根線戛然而斷,他雙眼一黑,倒在地上。
這一刻,他徹底地死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