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玦的目光掃過一地狼藉,最後落在我蒼白的臉上,淡漠得像在看一件死物。
容嬤嬤看到救星似的,膝行到蕭玦腳邊,泣不成聲:“殿下,您要為老奴做主啊!娘娘身子不適,胡言亂語,竟汙蔑老奴要害她!”
我扶著門框,冷笑一聲。
“我是不是胡言亂語,查一查那藥就知道了。”
蕭玦的眉頭微不可見地蹙了一下。
他不在乎我的死活,但他在乎這個孩子。
【爹爹快查!那藥裏加了赤蠍尾和腐骨草,喝下去神仙難救!這老賤婢的心腸比茅房裏的石頭還硬!】
我適時地露出一副虛弱驚恐的模樣,扶著肚子幹嘔了幾聲。
“我隻是聞了聞那味道,就頭暈心悸,實在是......”
蕭玦的眼神沉了下來,揮了揮手。
“傳太醫。”
很快,一個背著藥箱的老太醫跑了進來。
他先是依例給我請脈,手指搭在我腕上的瞬間,他“咦”了一聲,隨即若有所思地喃喃道:“娘娘體質異於常人,至陽至暖,雖是喜脈,卻又與尋常女子不同......”
我心頭一跳,麵上卻不敢露出分毫。
老太醫沒再多言,轉而跪在地上,小心翼翼地從地上的藥渣裏撚起一點,又沾了沾容嬤嬤裙擺上的藥汁,放在鼻尖輕嗅。
片刻之後,老太醫的臉色“唰”地一下變得慘白,整個人抖如篩糠。
“回......回殿下,此藥......此藥乃是虎狼之藥,別說孕婦,就是身強體壯的男子喝了,也......也撐不過半個時辰!”
此話一出,滿室死寂。
容嬤嬤臉上的血色瞬間褪盡,癱軟在地,嘴裏還不停地喃喃:“不可能......公主明明說隻是墮胎藥......”
她驚覺失言,猛地捂住嘴,可已經晚了。
蕭玦的鳳眸中卷起駭人的風暴,周身的氣壓低得讓人喘不過氣。
侍衛立刻上前,像拖死狗一樣把容嬤嬤拖了出去。
容嬤嬤淒厲的慘叫聲響徹庭院:“殿下饒命!是雲慈公主!都是雲慈公主指使的!她說隻要除掉這個替身和孽種,她就親自過來嫁給您啊!”
蕭玦的臉色沒有絲毫變化,仿佛沒聽見那句“替身”。
他的目光落在我平坦的小腹上,眼神複雜難辨,最後,那道冰冷的視線定格在我臉上。
“好好養胎,若孩子有任何閃失,”他頓了頓,聲音裏的寒意能將人凍僵,“你就下去陪他。”
說完,他轉身就走,沒有半分停留。
偌大的宮殿裏,隻剩下我和我腹中的小奶團。
【呼,總算活下來了。不過我這便宜爹也太狗了,利用完我娘就要把她關起來,渣男!】
我摸了摸肚子,總算鬆了口氣。
關起來就關起來吧,至少命保住了。
至於那個皇後之位......看來,還得從長計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