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關了起來。
蘇賀掌管公主府事務,明裏暗裏地苛待我。
送來的飯菜根本難以下咽。
沒幾天,我就餓得頭暈眼花。
實在沒辦法,我隻好趁著夜色偷偷溜出去,想找點能吃的東西。
結果剛摸到小廚房附近,就聽見一聲厲喝:“是誰!誰在那鬼鬼祟祟!”
我嚇得魂飛魄散,慌忙想躲,卻被人一把揪住衣領拽了出來。
月光下,雲華冷豔的臉龐映入眼簾,她眉頭緊鎖:“駙馬?你在這裏偷偷摸摸的做什麼?”
我窘迫地低下頭。
總不能說我堂堂駙馬爺,來小廚房偷吃的吧?
我深吸一口氣,正要開口,孩子的心聲卻搶先響起:
【笨娘親!壞娘親!我爹都快餓死了!你還問他做什麼!當然是找吃的啊!你的蘇公子都要把你兒子的親爹餓沒啦!】
雲華猛地一愣,揪著我衣領的手下意識地鬆開了。
“你......餓?本宮不是早已下令,讓禦膳房按份例給你準備膳食?你怎麼會......”
我眼尾斜斜一挑,譏誚道:“殿下若不信,就自己去看。”
雲華沉默片刻,最終還是沉著臉跟在我身後。
走到冷宮門口,隻見大門虛掩,周圍連個守夜的宮人都沒有。
雲華的眉頭皺得更緊了:“伺候的下人呢?都死到哪裏去了!”
我嘴角微勾,極盡諷刺地笑道:“臣如今隻是個被廢之人,怎敢勞他們伺候?”
雲華的眼皮跳了跳:“本宮從未下旨廢黜你!你仍是我的夫君!他們怎敢如此怠慢?!”
我輕嗤一聲,不再看她,徑直走進屋內。
桌上,傍晚送來的那碗餿米粥和幾根幹癟的鹹菜還原封不動地擺在那裏。
我用指尖嫌惡地點了點:“您看到了吧?這就是臣每日的份例!餿的、臭的,連路邊野狗也不肯吃的玩意兒!”
雲華瞳孔微縮,氣得攥緊了拳頭。
就在這時,肚子裏的小家夥又可憐兮兮地出聲了:【爹爹好可憐啊......再這樣下去,恐怕不能活著等到我出生的那一天了......嗚嗚......】
我心中汗顏:這小家夥是在咒他親爹我嗎?
但這話如同重錘,狠狠砸在雲華心上。
她猛地轉身,臉色鐵青:“豈有此理!我這就去問個清楚!”
我立刻跟上:“臣跟您一起去!”
文英殿裏,燈火通明。
蘇賀正斜倚在軟榻上,麵前的紫檀木小幾上擺滿了精致佳肴。
雲華怒氣衝衝地進去,二話不說,打翻了他剛端起的乳鴿湯,然後將我那碗餿粥“哐當”一聲扣在了他麵前!
“蘇賀!你給本宮解釋清楚,這是怎麼回事?!”
蘇賀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嚇了一跳。
他眼珠子一轉,立刻鎮定下來,“噗通”一聲滾下軟榻。
“殿下息怒!殿下息怒啊!這定是底下那些黑心肝的奴才陽奉陰違,苛待了駙馬!”
“都怪我禦下不嚴,才讓駙馬受了這等委屈!”
他哭得情真意切,還毫不留情地扇了自己一巴掌。
“臣有罪!臣這就狠狠管教他們!來人哪!快去把負責膳食的廚子和送飯的宮人全都綁過來!”
我心頭冷笑,不愧是他。
三言兩語,就把責任推得一幹二淨。
雲華臉上的怒氣消散了一些,眉頭微微舒展。
就在這時,肚子裏的寶貝再次出聲:
【裝!接著裝!這個strong哥,我真服了啦!戲精附體嗎?】
【就他這綠茶樣,沒有他暗中點頭默許,那些下人敢這麼明目張膽地克扣我爹的夥食?騙鬼呢!】
【抓來的肯定都是替罪羊!娘親啊娘親!你長點心啊!智商呢!隻有讓我爹管理公主府,他才能好好活下去啊!】
話音剛落,雲華剛剛舒展的眉頭又重新皺起。
她疲憊地按了按自己的眉心。
“罷了!往後公主府的大小事務還是交還給駙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