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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顧淩深睜開眼見身邊沒了溫度，便到處找人。

尋到站在陽台的沐酒，才鬆了口氣。

“酒酒，起得這麼早？以後別一聲不吭消失，我很怕。”

沐酒沒說話，踮起腳，把手中的衣撐掛起。

顧淩深卻自然的接過替她掛了上去。“這些讓傭人做就好了，你起個大早，就為了做這些？”

沐酒依舊沒回答他。

上一世，沐酒吃醋的時候，就喜歡不理人，然後開始做一些平常沾都不沾的事情，比如晾衣服這些瑣事。

顧淩深隻當她又鬧小脾氣了，想到前幾天醫院的事情，立馬解釋，“酒酒，這是我們欠孟嫣的，而且她畢竟是給你獻血，才......”

“才什麼？”

沐酒忽然開口，目光平靜，“當初你說會救我，親自找到孟嫣讓她為我提供血源，後來我重傷，你讓醫生抽了她1000cc的血。”

她說到這，死死盯著他。

本想忍，想克製，可無論如何都忍不下，她嗓子突然有些顫抖，出聲問，“我有什麼罪？生病，手術，需要血，想活命，這是我的罪嗎？”

顧淩深沉默了。

“我願意縱著她挑釁，還縱容你們當著我的麵恩愛，”沐酒平複著呼吸，說，“後來，我喜歡的東西被搶了，我的孩子也沒了，你還想讓我怎麼贖罪呢？”

顧淩深察覺到什麼，表情一變，緊緊盯著她。

“我說過，不同意離婚。”

聞言，沐酒再不說一句話。。

顧淩深看著她，頭疼似得，抬手捏了捏山根處。“酒酒，我真的不知道你怎麼了，印象裏你很善良，為什麼如今對待被你害死的人......因為嫉妒，因為一些小事這麼斤斤計較？”

“一輩子太長，是我死後，你變了嗎？”

沐酒突然就想到當初他死後，緊接著殉情的自己，隻覺得可笑。

於是她撲哧一聲笑了，指尖掐進掌心，渾身發冷。

“是，我變了。”

沒有任何解釋。

顧淩深聽她這種語氣，臉色也沉了下來，眼神越來越冷。

又看了她半晌，大步離開。

沐酒低頭，看著手裏洗得幹幹淨淨的小衣服。

他甚至沒有注意到，這是剛重生那會兒，他跟她一起去買的寶寶衣服，當初兩個人親自挑了好久。

如今都用不到了。

剛過正午，沐酒便拿上了孩子的骨灰盒，去了墓地。

正燒著紙，身後忽然傳來腳步聲。

“沐姐姐原來在這裏啊，”孟嫣站在幾步外，聲音軟糯，“今天又不是忌日，為什麼燒紙？”

沐酒沒回頭，將最後一遝紙錢塞進火盆。

孟嫣走近了些，歎了口氣，

“說起來，這孩子也是可憐......”

火盆裏的紙燒得劈啪響，沐酒緩緩站起身，冷聲道：

“你來做什麼？”

“沐姐姐，我知道你傷心，可讓你一直拿著隻會更難過，”孟嫣說著，突然伸手去搶，“還是交給我吧，我幫你......”

“放手！”

沐酒轉身避開，手臂死死箍著盒子。

孟嫣撲空，踉蹌兩步，忽然盯著墓碑角落，然後猛地撞向墓碑棱角，“咚”一聲悶響。

額角瞬間滲出血來。

“啊——”

她尖叫著倒在地上，眼淚混著血往下淌，“沐姐姐，我隻是想看看孩子，你為什麼推我......”

沐酒還沒反應過來，手腕就被人攥住。

抬眼看，顧淩深正站在她麵前，黑眸定定看著她。

“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