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聞夏渾身發冷,準備去找父親,向他討要一個說法。
沒想到回到家,就看到江父臉色陰沉地坐在沙發上。
他劈頭蓋臉問:“江聞夏,你知不知錯?”
“知錯?”江聞夏忍不住笑了,“我有什麼錯?”
“你欺負晞晞,打她巴掌還不夠,居然還拿煙頭燙她?!”
江父猛死死盯著江聞夏,眼裏滿是失望與斥責,“你母親要是知道她疼了一輩子的女兒變成現在這副德行,該有多失望?”
聽到母親兩個字,江聞夏再也忍不住,赤紅著雙眼道:“你有什麼資格提我母親!”
“她是被江未晞推下懸崖慘死的,你卻選擇包庇殺人凶手,要說失望,最讓她失望的人,難道不是你嗎?!”
江父瞳孔一震,眼底閃過一絲慌亂。
他迅速將那抹心虛壓下去,冷聲道:“你胡說八道什麼?晞晞怎麼可能做這種事,我看你真是病入膏肓了!”
說罷,他大手一揮:“來人,把她給我關起來,讓她好好冷靜幾天!”
江聞夏還沒來得及掙紮,就被拖拽進地下室。
聽著鐵門重重關上的聲音,她忽然就清醒了。
父親從來就沒有愛過她。
他對她的好,不過是施舍與憐憫。
上一世把江未晞送出國,也是擔心她伺機報複。
他心裏最在意的,從來都隻有江未晞!
......
接下來的幾天,父親每天隻讓人送一頓飯過來。
由於地下室陰暗潮濕,手臂上的燙傷又沒有及時處理,江聞夏很快便因傷口潰爛發起高燒。
她把房間裏所有能取暖的東西全部裹在身上。
還是抵擋不住那股從骨頭縫裏鑽出來的寒意。
就在她難受得快要失去知覺時,房門終於打開了。
謝澤川逆著光走進來。
看到裹著破衣服蜷縮在牆角,臉上幾乎沒有血色的江聞夏,眼中閃過一絲複雜。
他脫下外套蓋在江聞夏身上,聲音一如既往冷淡。
“會所裏的事,晞晞已經原諒你了,還求我不要再追究。”
“但我覺得,你還是欠她一句道歉。”
“隻要你向她承認錯誤,我可以幫你求求江叔叔,讓他放你出去。”
江聞夏眼底一片死寂,幹澀的嘴唇吐出兩個字:“做夢。”
謝澤川表情一僵,眉頭倏然擰緊。
“江聞夏,有時候我真不明白......”
“晞晞把你當親姐姐看待,受了那麼多委屈還在替你說話,你心裏就一點都不愧疚嗎?”
一股厭惡漫上心頭,江聞夏毫不猶豫道:“是,我一點兒都不愧疚,不僅不愧疚,還巴不得她去死!”
謝澤川的臉色瞬間沉下來。
心裏僅剩的那點憐憫也蕩然無存。
“脾氣這麼硬,看來是還沒待夠,既然你這麼喜歡這裏,那就多待幾天吧。”
說完,他頭也不回地轉身離開。
伴著沉重的關門聲,房間再次陷入一片漆黑。
江聞夏陷入了漫長昏迷。
直到第二天上午,傭人給她送飯時發現怎麼都叫不醒,才手忙腳亂把她抱了出去。
那之後,江聞夏昏睡了一天一夜。
等她高燒退去,清醒後刷朋友圈才知道,謝澤川這幾天一直陪在江未晞身邊。
他請來全國最好的醫生為江未晞治療燙傷。
開車橫跨大半個城買江未晞愛吃的蛋糕。
甚至跑到寺廟親自為江未晞祈福。
看著照片裏謝澤川跪在神像前雙手合十,虔誠祈禱樣子。
江聞夏恍然想起他曾對她說:“我從來不信什麼神明庇佑,我想保護的人,我自己會保護。”
直到現在她才明白。
隻有愛到極致時,才會患得患失到連自己都不再相信。
照片下麵,謝澤川的朋友打趣道:【謝哥這陣仗,不知道的還以為江未晞是你女朋友呢!】
謝澤川很快回複:【晞晞是我半個妹妹,不寵著點怎麼行?】
江聞夏嘲諷地勾了勾唇。
那就祝你和你這位善良的“妹妹”,生生世世糾纏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