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軟?求情?
傅臣商沉默著,良久輕笑一聲。
他做錯了什麼?錯在愛上她,還是錯在被她那樣對待?錯在被周澤寒這個小人一次次構陷?
“陳助理。”
“您也來下注?賭我第幾回合會趴下?”
陳助理看著他這副近乎自毀的樣子,喉結滾動了一下,終究什麼也沒能說出口,轉身消失在昏暗的通道裏。
心口最後一絲微弱的火星,徹底熄滅了。
接下來的兩天,傅臣商成了拳場最耐打的沙包。
他不再試圖格擋那些沉重的拳頭,對任何落在身上的擊打和台下侮辱性的叫囂都報以麻木的沉默。
疼痛一波接一波地襲來,身體瀕臨極限的感覺反而讓他覺得清醒。
唯一支撐著他的念頭,是計算著用挨打換來的錢。
湊齊五百萬那天,傅臣商踉蹌走出地下拳場。
終於,還清了。
他和傅南笙之間,終於隻剩下冰冷的債務關係,再無其他。
這個認知帶來一種近乎虛脫的解脫感。
突然,一輛麵包車急刹在他麵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把他打暈拖上車。
再次恢複模糊的感知時,他發現自己被捆得結結實實,扔在一個廢棄倉庫裏。
嘴裏塞著破布,眼睛也被黑布蒙住。
不遠處傳來壓抑的聲響,是周澤寒。
“傅總,別來無恙。”
一個狠戾的男聲響起,對麵是屏幕上傅南笙冰冷而緊繃的臉。
“您兩位重要的家人都在我手裏。給你十秒,選一個。”
“當然,另一個,就隻能留給我這些兄弟們好好照顧了!”
“哈哈哈哈哈......”
是傅南笙在商場的死對頭。
傅臣商本來因掙紮而緊繃的身體忽然鬆懈了下去,他已經做好了再次被舍棄的準備。
周澤寒急切出聲:“南笙,我在這!”
果然,短暫的沉默後,傅南笙的聲音透過屏幕清晰地傳來。
“放了周澤寒。”
腳步聲快速逼近周澤寒,解開繩索的聲音,周澤寒被帶離的聲音......
她選了他。
再次放棄了他。
剩下一群男人不懷好意地圍了上來,其中一個人手裏把玩著一把匕首。
“傅南笙的小侄子,養尊處優,不知道能扛幾刀?”
眼看男人們獰笑著逼近。
匕首刺入胸膛。
傅臣商硬生生噴出一口血,冷汗淋漓昏死過去。
不知過了多久,在沉沉的昏睡中,他似乎感覺到一片微涼柔軟的觸感,輕柔地落在他幹裂的嘴角。
那麼輕,那麼小心翼翼,帶著一種近乎恐慌的顫抖。
一個模糊的低語像夢囈般鑽進他混亂的意識:
“臣商,對不起,再堅持一下。”
傅臣商睜開眼,是醫院病房熟悉的天花板。
全身的骨頭像是被拆散後又草草拚湊回去,每一處肌肉都酸痛無力。
視線緩緩聚焦,落在窗邊那道纖細的身影上。
“醒了?”
清冷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幹澀。
傅臣商低聲應了一聲,收回視線。
腳步聲靠近,床墊微微下陷,傅南笙伸出手,似乎想像過去那樣揉揉他的頭發。
指尖卻在即將觸及時猛地頓住,有些僵硬地收了回去。
“還有哪裏不舒服?”
傅臣商選擇了沉默。
傅南笙抿了抿唇,最終隻是公事公辦地告知:
“醫生說你多處軟組織挫傷,需要靜養。車在外麵,我們回去。”
加長賓利駛入傅家,傅南笙率先下車,甚至下意識地放緩了腳步,似乎想等他。
傅臣商看也沒看她,自己挪下了車。
傅南笙咬唇,跟著他進了房間,卻在看到那個黑色行李箱時愣了一下。
“你收拾東西做什麼?”
傅臣商沒吭聲。
良久,傅南笙轉身離開了房間。
第二天醒來,傅南笙不在,周澤寒也不在。
直到一陣吵嚷聲劃破了別墅的寧靜。
“那吃軟飯的小白臉在哪兒呢?滾出來讓哥們兒瞧瞧!”
“媽的,敢跟我們寒哥搶女人?活膩了吧!”
“聽說還是傅總養大的?真是養了條白眼狼!”
門被哐當一聲狠踹開。
幾個穿著流裏流氣的男人闖了進來,一看就是周澤寒那些不務正業的好兄弟。
染著黃毛的男人一看到傅臣商,就誇張地吹了聲口哨:
“長得倒是不錯,可惜是個沒用的玩意兒,還得靠女人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