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歲那年,沈思之喜歡上了金融係太子爺,所有人都覺得她瘋了,直到二人談起了轟轟烈烈的戀愛。
戀愛期間他對她無盡寵溺,他會在早八的課前給她買早餐,會跨越半座城市去買她愛吃的巧克力,也會為了她毫不猶豫地與所有人翻臉。
可是當她家快要破產時,她求遍所有人沒有一人願意幫她。
她把最後的希望放在他身上,卻聽到他說:“什麼女朋友,不過一個高級小姐,給錢就可以玩。”
直到那一刻她才明白,什麼太子爺的寵愛,不過是他解悶的遊戲。
她在他眼裏,就是一個小門戶出身為了向上爬不擇手段的撈女。
她的初戀狼狽結束,從此天各一方。
沒想到四年後的今天會在這個濱海城市相遇。
如今的他褪去了少年的模樣,耳邊那放蕩不羈的耳釘摘下了,取而代之是商業精英模樣,唯我獨尊的少年狂傲多了運籌帷幄的自信和從容。
聚光燈從不在他身上,但他不管在哪裏,都能成為全場的焦點。
而她,不過是一個坐過牢,在底層苦苦掙紮著生存的螻蟻。
沈思之低下頭,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借機離開觥籌交錯的晚宴。
“沈思之,過來一下。”
正想退出宴會廳的時候,直屬領導範總突然叫住她。
沈思之沒有回頭,可那一刻,她分明感受到一道譏諷的目光落到她身上。
範總走到司夜梟麵前:“司總您好,我是麗斯酒店的銷售總監,這是銷售經理沈思之,很高興貴公司選擇我們酒店作為你們周年慶場地。”
沈思之僵硬的跟在範總身後,不敢抬頭,視線看著鞋尖。
司夜梟慵懶的倚在高腳桌上,歪著頭看範總身後的人,似笑非笑:“來之前我要是知道貴酒店的招聘門檻這麼低,我恐怕不會來。”
範總嘴角僵了僵,連忙賠笑道:“不好意思,司總是對我們酒店的服務有什麼不滿的地方嗎?”
司夜梟下巴指著沈思之:“五千塊就可以買的廉價玩意,居然可以在這當銷售經理,你們酒店是找不到人了嗎。”
僅僅一句話,似乎把沈思之整個人都炸了。
臉上火辣辣的疼。
她預想過司夜梟會厭惡她,沒想到時隔四年過去了,他依然不放過她。
五千塊曾經是他羞辱她的數字,在他們首次魚水之歡後,司夜梟給她發了五千塊錢。
她以為那是男朋友給她的零花錢,沒想到在司夜梟眼裏,五千塊是嫖資。
時隔多年,這個數字依然能紮得她的心臟血肉模糊。
範總瞬間尬在原地,多年的銷售最擅長的就是不讓氣氛僵住,輕笑一聲:“司總真幽默,司總認識我們沈經理?”
“何止認識,睡都睡過了。”
“你說是吧,沈經理?”
一字一句,帶著濃濃的嘲諷,像一記記耳光狠狠扇在沈思之臉上。
火辣辣的疼!
可即便再痛,她也隻能偷偷舔舐傷口,麵上裝作不在意。
沈思之轉身拿起高腳桌上的水晶杯,垂眸斟滿,咽下所有屈辱,強行露出一個職業微笑:“司總,以前年輕不懂事,如有得罪的地方,望您大人有大量。”
說完,灌下滿滿一杯酒,回頭時對上司夜梟陰沉的臉。
看來,他這是不滿意。
沈思之心顫了顫,又倒上三杯:“司總,以前是我不知天高地厚,奢望了一些不屬於自己的東西,實在抱歉。”
一口氣又連喝了三杯,紅酒的酸澀壓著胸口的苦澀咽下。
司夜梟握著高腳杯的手緊了緊,胸腔輕微的起伏,眯著雙眼的看著沈思之一杯接著一杯。
以往的沈思之,別人打她一巴掌,她還十巴掌,他這樣羞辱她,換做以往她早就呲牙反擊了。
現在沈思之,反而讓他像是打在一團棉花上,無趣極了。
範總看出沈思之的反常,也知道沈思之的酒量不好,可是卻不敢多說什麼。
這時,司夜梟身邊的特助連忙提醒道:“司總,陳總在等我們了。”
司夜梟緩緩放下酒杯站起身,扔下一句話:“我不想在這個酒店看到她。”
隨後深深的看沈思之一眼,冷冷轉身,大步離去。
沈思之雙腿一軟,差點支撐不了自己。
他這是要讓酒店辭退她,沒有商量的餘地。
範總也顧不上應酬了,見沈思之臉色不對立馬把她拉出來。
洗手間裏,沈思之吐得昏天暗地。
吐完後狼狽的癱坐在地上。
範總擰開一瓶礦泉水遞過去,沉聲道:“你跟司總有什麼恩怨,他這麼恨你?”
沈思之用手背擦了擦嘴角,苦笑,聲音沙啞:“司總又不愛我,怎麼可能恨我。”
範總以為沈思之是不想說,歎口氣:“你不願意說自有你的道理,但司總不放過你,那酒店也恐怕不敢留下你。”
沈思之臉瞬間煞白,拉住範總的手臂:“範總,我很喜歡這份工作,我們共事兩年多了,你保下我,就當我欠你一份人情。”
範總無奈的撥開她的手:“求我也沒用,不是我不幫你,司空集團給酒店帶來的利益,可比辭退你的賠償多得多。”
沈思之的手無力垂落,整個人癱在地上。
現在找一份糊口工作並不難,但是她有案底,還有巨額的債務要還,失去酒店這一份工作就是死路一條。
除了這個酒店,她不知道去哪裏找一個不查案底工資還高的工作。
腦海裏瘋狂盤算出路,可越想越絕望。
關鍵她被辭退不是最嚴重的事,辭退了至少還有賠償金,如果司夜梟跟酒店透露她有案底,她一分賠償都拿不到。
範總看到沈思之臉頰的眼淚,意識到剛剛那些話說得有點過分了。
“思之,解鈴還須係鈴人,你去求司總吧,說不定他看在你們過去的情分上會心軟,你心裏可能不甘,可人總要為現實低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