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剛推開公司玻璃門，竊竊私語像蒼蠅嗡嗡圍上來。

“聽說了嗎？太太剛生完孩子霍總就提離婚了，好像是在外麵有人了。”

“贅婿翻身就甩原配，真夠狠的……”

“說是嫌棄她因為產後抑鬱身材走樣，轉頭就找新的了。”

“真是賢妻扶我青雲誌，得誌先斬糟糠妻呀。”

我目不斜視走過，不用想也知道這些風言風語是從哪傳出來的。

剛坐進辦公室，門被用力推開。

江晚晴拎著大包小包幾個奢侈品袋子，臉上堆著笑：

“老公，我給你帶了最新款的表和領帶，還有份城東項目的合同……”

她把袋子放在桌上，手指想觸碰我手臂。

外麵看戲的員工投來羨慕的眼神。

我猛地甩開。

她笑容僵住，隨即又軟下來：

“到底是我恢複的太慢了，你嫌棄我了對不對？”

話說著，她就開始掉眼淚。

“我已經讓小賀給我多排了幾個療程，等下個月我們就可以……”

我冷冷打斷道：

“別裝了，趕快把字簽了。”

她也不怒，反倒一把抱著我的胳膊：

“別這樣嘛，我知道你心裏對小賀有意見，以後，我們就是一家人了。”

“一家人？”

我皺眉，胃裏一陣翻攪。

手機瘋狂震動，是我在國外留學的親妹妹霍博玲。

剛接起，聽筒裏是撕心裂肺的哭嚎：

“哥哥……別賣我……求你了哥！”

背景裏還有粗暴的嗬斥和摔東西的巨響。

“玲玲？你在哪？”

我心臟驟停。

“西郊倉庫……你快來！哥！”

電話被掐斷，隻剩下一段忙音。

不顧眾人譴責的目光一把甩開江晚晴。

上車一腳油門衝到西郊。

眼前景象像冰錐刺進了眼球裏。

我此生最珍視的妹妹霍博玲癱在輪椅上，頭發淩亂，半邊臉紅腫，嘴角帶血。

她的連衣裙肩帶被扯斷，露出大片淤青，正瑟瑟發抖。

“哥！”

她看見我，眼淚混著血往下淌，聲音啞得像破鑼。

“哥我聽話，我不上學了，不要把我賣給別人……”

倉庫陰影裏，賀洪濤慢悠悠走出來，指尖還夾著煙。

他衝我咧嘴一笑，露出一口黃牙。

“喲，哥來得還挺快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