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洪濤忽然低下頭,滿臉委屈,語氣懇切:
“算了江小姐,別衝動。”
“別因為我傷了你們之間的感情,我馬上就走,你別怪他。”
江晚晴死死拽著他胳膊,扭頭對著我喊:
“老公,今天是我們結婚紀念日,你別無理取鬧了好不好?”
“你要是真的在外麵有人了,我們坐下來好好說,你別提離婚行嗎?”
我扯起嘴角,一個字都懶得吐。
轉身就走了,直奔機場。
轟鳴聲中飛向另一個城市,隻覺骨頭縫裏都透著累。
今夜餐前,我收到一個匿名包裹。
靜謐的酒店房間裏,我按下錄音筆的播放鍵。
汙言穢語,像蛆蟲鑽進耳朵裏。
我麵無表情起草協議書,念著夫妻一場隻想好聚好散。
現在想來真是可笑。
解決完棘手的並購案,我回到本市,剛推開家門。
江晚晴正燉著湯,一臉溫順。
養父母樂嗬嗬的逗著剛學會走路的寶寶。
“回來了?”
“晚晴特意過來給我們做飯,忙活一下午了。”
我盯著江晚晴,火氣直衝頭頂:
“江晚晴,我都說了離婚,你還來我家幹什麼?”
她手一抖,湯灑在桌布上,眼圈立刻紅了。
“霍博豪!你發什麼瘋?”
養母猛拍桌子,嚇得孩子哇哇大哭起來。
“我發瘋?”
我指著江晚晴。
“你問問她幹了什麼好事!”
養父騰的一下站起身,臉漲通紅。
“幹什麼好事?晚晴哪點對不起你?當初咱家最困難的時候,是她幫了咱們,是人家變賣家產給你填窟窿!”
“當初也是你跪著求她爸媽才當上這個贅婿的!”
贅婿二字被他加重了音,像燒紅的烙鐵燙在我臉上。
“沒有晚晴,我們一家早就被追債的賣到緬北了!”
養母也尖聲幫腔,唾沫星子噴到我臉上。
“她剛生完孩子,身子弱,就算一時糊塗做了什麼,你一個大男人,就不能睜隻眼閉隻眼嗎?!”
我氣笑了,抄起手邊的湯碗狠狠砸在地上。
“睜隻眼閉隻眼?”
滾燙的湯汁瓷片四濺。
一片鋒利的瓷片彈起,擦過孩子稚嫩的臉頰,瞬間劃開一道口子。
我心裏一驚,還沒來得及開口。
“反了你了!”
養父暴怒著衝過來,蒲扇似的巴掌帶著風聲狠狠扇在我臉上。
耳朵嗡嗡作響,嘴裏泛起血腥味。
“滾!你給我滾出去!”
“我怎麼養了個你這樣不識好歹的白眼狼!”
“當初就應該讓你們兩個野種餓死在外麵。”
養母抓起桌上的筷子砸過來。
靜靜看著他們三人,江晚晴抱著孩子躲在後麵,眼裏卻閃過一絲得意。
我聲音嘶啞,像被砂紙磨過。
“行,這婚我還真就離定了。”
我轉身,再沒看他們一眼,摔門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