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妙
沈雲雀不知道為什麼,聽到這句話後,竟然意外的緊張,她目光沉重的望向舞台中央,蕭王卻是淡淡掃了眼沈雲雀的神色。
一個音符響,舞台上緩緩出現了一個身姿曼妙的女人,喻昭一襲的玫紅色外衫,在燭光的照耀和月光下,顯得透明,柔弱的身子影影綽綽的。
沈雲不由得雀屏住呼吸。
“這妓女身材可真好啊!回頭我得去光顧一下。”
沈雲雀聞聲,忽的扭頭看向說話的人,簡直要從那人身上剜出一塊肉來。
溫婉柔和的琴聲流露出來,似一股清泉般竄入眾人的耳朵,把所有人的視線都拉到了台上這個美妙的女子身上。
隨著柔和的琴聲,那雙修長美妙的腿輕柔的舞動的,如同仙子在雲中漫步,她的腳步輕盈,每一個動作都是那麼的柔軟魅惑。
而這玫紅色的外衫在她旋轉時,輕輕飛揚,猶如精靈般自由漂亮。
眾人眼前陡然一亮,均被眼前的女子徹底吸引住了。
“顏花樓不是彈琴唱曲的地兒嗎?竟然還有這樣的奇女子。”
“可不是嗎,整個京城恐怕都沒有比這姑娘跳的還好的。”
“隻可惜她不出台的,是個清倌人。”
“在這煙花之地,未來都不可預料。”
沈雲雀剛想瞪那人一眼,餘光卻掃到了一個人。
衛青樣微斂眉頭,略帶些訝異的望著台上的女人,他麵容硬朗,神色之間卻是鎮定自若,沈雲雀於是就多看了他兩眼,難道他們兩個認識?
沈雲雀眸光一轉,台上的女人纖手輕擺,小臂上遮擋著疤痕的薔薇花也露了出來,她跳著輕盈的舞步,隨著琴聲的節拍,旋轉、跳躍,每一個動作都在無聲之中牽引著觀眾的心弦。
一舞終,皇上忽然笑起來,盡管是笑,皇上依舊端著金昭玉粹的天家威儀。
“好好!好啊!這是朕看到過最漂亮的舞姿了,有賞!”皇上聲如洪鐘,極具穿透力的聲音響起。
沈雲雀也在此刻,才終於徹底放下心中的一塊石頭。
台上的喻昭跪下謝恩,緊接著下了台,接下來的節目還有很多,耍劍、唱戲、彈琴、耍雜技等等,陸續登場的節目讓沈雲雀徹底陷入了舒適的休閑時間。
她也抽空看到了眼前的佳肴,於是埋頭如同餓獸般吃了起來,這倒和端莊穩重的蕭王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麵前的一道菜吃完後,沈雲雀就盯上了蕭王麵前的佳肴,蕭王伸手端起一碟菜,放到她麵前。
沈雲雀再次埋頭吃了起來,這菜是真好處,要是能帶回去給冬夏嘗嘗就好了,可惜了,這麼想著,她卻瞥見了一碟的荔枝,這在古代可是稀品,她又不知道在哪抽了一塊手帕,包了幾個,隨後塞到了衣袖裏。
蕭王眸底閃過一絲不明的情緒。
沈雲雀這個行為也被桑王看在了眼裏,忍不住垂眸笑了。
宴會還沒結束,皇上就離開了,沈雲雀於是就可以肆無忌憚離開了,她一屁股站起來就離開了宴會,隨後出現在了舞女們休息的地方。
遠遠就看見了衣著華貴的女人,她身邊跟著幾個宮女,沈雲雀猜想大概是個得寵的妃子。
待那人走了,沈雲雀才緩緩走近。
“怎麼換了衣服?”喻昭在跳舞的時候其實就看見了。
沈雲雀道:“回頭再細說。”她看了眼剛剛走遠的妃子,“那是皇上的妃子?”
喻昭點點頭:“慈蘭皇貴妃。”
沈雲雀皺眉:“找你幹什麼?求教舞蹈?”
喻昭說:“就是問我叫什麼之類的話,說挺喜歡我的。”
宴會結束的時候,天已經很晚了,黑沉沉的天籠罩著整個京城,宴會人也都紛紛離開了。
沈雲雀同喻昭走到了宮門口,沈雲雀剛想找冬夏的身影,誰料蕭王殿下身旁的墨白卻走來了。
沈雲雀還在找冬夏丫頭,納悶道:“冬夏那丫頭又跑去那兒玩了?”
還是喻昭戳了戳沈雲雀,低聲說:“蕭王殿下的人。”
沈雲雀轉眸,瞧見墨白那張帥臉。墨白微微頷首:“沈二小姐,冬夏姑娘先行回府了,殿下邀你上車。”
“……”
於是,沈雲雀滿臉的不可思議,本來還想著讓喻昭同她坐一輛馬車同回,誰料到這個情況,喻昭微笑著朝她搖搖頭,示意她沒事。
墨白伸出手,沈雲雀愣了幾秒,才意識到墨白是要扶她上車的,沈雲雀伸手搭在他胳膊上,隨後彎腰進了馬車。
輕紗簾子掀開,裏麵赫然坐著蕭王這個冰山大魔王,麵色平淡如常,似乎任何事情都不足以在他內心中掀起漣漪。
馬車被駕動後,沈雲雀掀開馬車側簾,剛想朝喻昭揮手,卻瞧見了一輛馬車停在了喻昭身邊,直至蕭王的馬車駛遠了,她看見喻昭上了那輛馬車。
沈雲雀回眸看了眼蕭王,還特意給蕭王讓出了個位置,讓他看那輛馬車,問:“那是誰的馬車?”
蕭王隻是冷冷掃了一眼,說:“衛青樣的。”
“……”你視力可真好,一定不近視吧。
馬車內陷入安靜,耳邊甚至能聽見馬蹄聲,以及微風吹過的聲音。
所以,蕭王殿下讓她上馬車是有什麼事兒嗎?難道就是因為單純無聊嗎?
沈雲雀無聊的垂下腦袋,事實上,他們一路上都沒交流,大約快到沈府的時候,沈雲雀突然感覺到了一股暖流,從某個不可言說的地方湧了出來。
沈雲雀頓時臉色漲紅,連呼吸都放慢了,她有些手足無措的看向了麵色平靜的蕭王。
沒過一會兒,馬車停下,墨白朝馬車內道:“殿下,沈府到了。”
“嗯。”蕭王答了聲,目光落在身旁的女人身上,“到了。”
沈雲雀未動,十分尷尬的看著他,麵色潮紅,她正在想著,怎麼解決這件尷尬無比的事情。
蕭王注意到了她發紅的臉,不明所以的斂了斂眉,一雙幽寒的眸子眯了迷,似乎在思索著什麼。
“我……殿下,我不小心弄臟了你的馬車。”她臉似乎著火了般發熱,“我不是有意的,我……”她正準備說她拿回去給殿下洗洗。
蕭王卻脫下了外衫,遞給她:“無事,本王會找人處理。”
沈雲雀披上蕭王的外衫下了車,她神情僵硬,恨不得找個洞鑽進去,可奈何她不是隻鼢鼠,不能立馬挖個洞,最後,隻能快步如飛的跑了回去。
可是她卻沒有察覺到,深夜中,有一個陌生的身影正悄無聲息的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