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我看向季商，對方也看了過來。

“阿也，薑早的母親要是轉院，恐怕沒有人照顧。”

我咬牙：“季總要發善心，為什麼不幹脆好人做到底，給這位薑小姐買套房，再請幾個護工貼身照顧就是了。”

“如果缺錢，我可以提供。”

小姑娘的眼眶瞬間紅了：“請不要拿錢羞辱我，我不需要你們的施舍！”

說著小姑娘就衝出了醫院，季商也追了上去。

真好笑，生命攸關的時候，她卻在乎那點尊嚴。

兩位老人很快脫離了危險，醫院也找出一條老舊設備，勉強給薑早的母親續上了命。

“季先生怎麼不在？”

不怪主治醫生疑惑，季商向來照顧周到，甚至比我這個女兒懂的還多。

但凡有意外，他肯定第一個到場。

“是和季先生吵架了？”

撐了這麼久，主治醫生一句話，卻讓我有些哽咽。

掩飾掉自己的失態，我勉強擠出一點笑容：“沒有。”

“如果轉院，需要做哪些準備？”

和醫生敲定轉院事宜後，我轉手向公司提交了辭呈。

領導多次挽留未果，隻能悻悻放棄。

年會現場。

薑早站在冷餐台前，長發如瀑，清冷出塵。

季商輕輕推了我一把，眼角含笑：“阿也，快去道歉。”

我盯著季商手腕上的傷痕，那是在雪崩途中摔倒留下的。

我深吸一口氣。

一聲‘對不起’而已，沒什麼。

和季商並肩走到冷餐台前，我正打算開口，薑早卻指了指我們的上方。

“季先生，按照歐美那邊的習俗，槲寄生下，所有人必須接吻。”

“這是我為你們準備的，請你們不要為了我吵架，可以嗎？”

一簇綠色的植物懸在頭頂。

對於這種浪漫的東西，我向來過敏，包括溫哥華那次，我也對季商的行為非常不認可。

空調的風口忽然開啟。

那一瞬間，頭頂的槲寄生忽然調轉了方向，懸在了薑早和季商的頭頂。

“這......”

季商無所謂的笑了笑，攬過薑早的脖子：“這或許就是命運的安排，既然你帶來了槲寄生，那我們就該尊重它。”

兩人擁吻在一起，他們的手相互摩挲著對方的腰線，視若無人。

唇舌纏綿過界，拉出細細的銀絲。

一吻罷了，薑早呼吸不暢，麵色坨紅。

大廳的員工紛紛駐足觀看，我轉身要走，卻被薑早拉住。

“對不起，我不知道會這樣......”

她一邊說著一邊墊腳取下餐台頂部的槲寄生。

怯生生站在我和季商身側，用力將它舉在我們頭頂。

嗬。

“不用了。”

“溫也，你別這麼掃興，行嗎？”

掃興？

我的目光掠過季商唇上殘留的口紅和晶瑩，隻覺得說不出的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