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子的哭聲飄蕩在這片大海,慢慢變小變弱。
因為幫我反抗,他被人用氧氣瓶砸破了頭。
防護服的頭部掀開一層,鐵籠裏到處是猩紅的血。
我死死握著從其中一人身上摸出來的小刀,怒吼道,“沒聽到嗎?把手機給我!”
這把刀橫在我的脖頸,已經肉眼可見地割開了血肉。
方才肆意妄為的一群人如今個個呆立如雞。
最後是平頭男拿出手機丟在我腳邊,吊三角眼中戾氣橫生。
我撿起來,撥出那個爛熟於心的號碼。
內心不斷祈求著兒子撐住。
電話鈴聲響著,快要自動掛斷時才接通。
我焦急道,“年年被梁嫿柔手下的人用氧氣瓶砸破了頭,血根本止不住,你趕緊帶他回去送醫院。”
對麵沉默著。
一時間,耳邊靜的隻有我撲通撲通的心跳聲。
“一群廢物,居然被你拿到了手機。”
女人漫不經心的語氣鑽入耳膜。
血液刹那間凝固。
我抖著手,深吸一口氣,“梁嫿柔我告訴你,年年有重度貧血症,他要是出事你絕對跑不掉!”
話落,手機裏忽得傳出紀洵墨的聲音。
“誰打來的電話?”
兒子滿臉的血,呢喃著叫了一聲媽媽。
聲音輕得風一吹就散,好似他岌岌可危的性命。
我心弦一緊,瘋了似的朝手機大叫,“紀洵墨年年出事了!派人來接他離開!會出人命的!”
崩潰間,不慎被平頭男鑽了空子。
他一腳踹在我小腹,小刀直接脫手飛了出去。
“你媽的敢威脅老子,要去死是不是?我抽死你。”
一下接一下的耳光打得我暈頭轉向。
他顯然是幹體力活的,隻三四下就把我的嘴角打出了血。
手機屏幕被誤觸了免提鍵。
“告訴他們不需要彙報有關溫雲昔的任何情況,免得你聽著難受。”
“答應你的一周就是一周,她們不吃苦頭,就不會明白普通人努力生活的心酸。”
“但是洵墨哥,是年年要回來。”
“回來?”男人冷嗬一聲,“給他穿上防護服,和溫雲昔關在一起,下水,沉底。”
一言一語,字字誅心。
擊碎了我們之間最後一分情麵。
“聽到了嗎?按照洵墨哥說的做,不用猶豫。”
末尾的幾個字故意了拖長音調。
無疑給予了平頭男他們無盡的底氣。
耳光停了下來。
我吐出幾口血沫,眼前發黑,耳邊嗡嗡作響。
通話掛斷。
兒子被人拽住衣領拖了過來。
他們用捕魚的網把我和年年捆在一起。
這次沒有氧氣瓶。
“你們這是在殺人!年年他還有救!他沒有死!”
我掙紮著抓住最近的人,不讓他走出鐵籠。
一旦下水,水從頭部防護服缺口湧進。
頃刻間就能要了年年的命。
“我們也是按吩咐辦事啊。”
平頭男倚在一處,惡意的聳了聳肩。
“要不然你跪下來把我的鞋舔幹淨,我把照片發給梁小姐,說不定小姐一開心,就放過你兒子了。”
“要把我們兄弟幾個的鞋都舔幹淨。”
“就是,你兒子的臭血弄臟了我的鞋!”
“裝得像個貞 潔烈婦,還不讓碰,現在給我跪著爬過來舔!”
被我抓住的人舉起了手機。
“開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