韃子騎兵的馬背上,十幾個年輕姑娘被麻繩捆著,一個個衣衫不整。
她們的眼神裏什麼都沒有了,死灰一片,像是被抽走了魂兒的木偶,臉上隻有麻木和絕望。
這種麻木,比鬼哭狼嚎還要讓人心裏發寒。
那是人的精氣神被徹底碾碎後,才會有的表情。
李清婉身後那幾百號騎兵,哪個不是在死人堆裏打過滾的漢子。
一顆心,早就磨得比石頭還硬。
可眼前這一幕,還是讓每個人的眼珠子都紅了。
這不是兩軍對壘的廝殺,這是畜生在單方麵地作踐人、糟蹋人。
“將軍,您就下令吧!”
一個老兵的聲音都啞了,手裏的刀柄被他攥得“咯咯”直響。
“這幫狗娘養的畜生,不能讓他們跑了一個!”
李清婉沒吭聲,一雙眼睛死死地釘著那三十多個韃子兵。
理智在告訴她,對麵是騎兵,真要是一心想跑,自己這點人手,未必能把他們全留下。
隻要跑了一個,他們這支孤軍的藏身地,立馬就得暴露。
到時候,鋪天蓋地圍上來的,就是韃子的數萬大軍。
可她心裏的血,是燙的。
她是李彥忠的孫女,是大周的將軍。
就這麼眼睜睜看著大周的子民被這幫畜生如此蹂.躪,她做不到。
就在她牙一咬,準備下令的那個瞬間,楊重說話了。
“你們,左翼包抄,動靜能搞多大搞多大,把人往東邊那條山穀裏攆。”
他的聲音很平,聽不出是喜是怒。
“我從右邊過去,斷他們的後路。”
李清婉聽得一愣,這個布置,聽著像是常規的圍點打援,沒什麼毛病。
可問題是,誰去執行。
楊重,就他一個人。
一個人,去斷三十多個韃子精騎的後路?
“楊壯士,這太冒險了,你一個人......”
“就按我說的辦。”
楊重直接打斷了她,話裏沒留一點商量的餘地。
他甚至沒再多看李清婉一眼,兩腿在馬腹上一夾,整個人就像一支脫了弦的箭,沒發出半點聲響,一頭紮進了右側的密.林。
那速度太快了,快得隻在林子裏留下了一道淡淡的影子。
李清婉望著他消失的方向,心裏像是被什麼東西狠狠撞了一下。
她這才發覺,自己對楊重的認知,可能從一開始就錯得離譜。
她原以為,楊重是個悍勇的猛士,是個不怕死的莽夫。
可現在看來,楊重擁有的那種力量,已經完全超出了她的理解。
那不是簡簡單單的“武勇”兩個字能形容的,那是一種......近乎於“道”的玩意兒。
她不再有半點猶豫。
“傳我將令!全軍出擊,左翼包抄!把那幫韃子雜碎,給老子往死裏趕,趕到東邊去!”
“都給我記住了,動靜越大越好!”
“是!”
幾百騎兵轟然應諾,戰馬長嘶,鐵蹄震地,化作一股黑色的洪.流,從山坳的左側直衝了出去。
“韃子!你爺爺在此!”
“過來受死!”
喊殺聲震天,李清婉的部隊故意把聲勢造得石破天驚,聽上去,倒真像是千軍萬馬在合圍。
山坳裏,那三十多個韃子騎兵被這突如其來的動靜嚇了一大跳。
他們做夢都想不到,這片早就被他們來回犁了好幾遍的地界上,怎麼還會冒出一支大周的軍隊。
領頭的韃子百夫長臉色一變,光聽左邊那喊殺聲,就感覺對方人來得不少。
他沒想著硬碰硬,搶來的這些女人和財貨,哪有自己的小命金貴。
“撤!往東邊撤!”
百夫長當機立斷,吼出了撤退的命令。
韃子騎兵們亂哄哄地調轉馬頭,朝著東邊那條山穀的方向一通狂奔。
他們心裏清楚,隻要一頭紮進那片狹長的山穀,對方的包圍圈就成了個屁。
到時候,天高海闊,還不是想怎麼跑就怎麼跑。
然而,他們算漏了一件事。
就在他們馬頭即將衝進穀口的那一刻,一道身影,跟鬼一樣,出現在了他們正前方。
是楊重。
他一個人,一匹馬,一把刀,就那麼安安靜靜地杵在穀口。
像一座根本不可能翻過去的山。
衝在最前麵的幾個韃子兵看見楊重,先是愣了愣,隨即臉上就泛起了殘忍的笑。
一個人,也敢擋他們三十多騎的衝鋒?
這不是找死是什麼。
他們連馬速都沒減,直接掄圓了手裏的彎刀,對著楊重就衝了過去。
在他們看來,下一秒,這個不知道天高地厚的蠢貨,就會被戰馬撞成一灘爛肉。
可下一秒,發生的事,卻讓他們把眼珠子都瞪了出來。
楊重動了。
他的身子微微往下一沉,胯.下的戰馬像是和他成了一個人,猛地往前踏了一步。
就這一步,讓他正好躲開了最前麵那個騎兵的衝撞。
與此同時,他手裏的彎刀,順著一個極其刁鑽的角度,自下而上一撩。
一道淒厲的弧線。
“噗哧!”
血,一下就濺了起來。
衝在最前麵的那個韃子兵,連人帶馬,被這一刀從中間,活生生剖成了兩半。
滾燙的內臟和血水,劈頭蓋臉地澆了後麵同伴一臉。
後麵的韃子騎兵被這血腥又恐怖的場麵,驚得魂兒都飛了,下意識地死命勒住韁繩。
戰馬發出一陣痛苦的悲鳴,前蹄高高揚起。
整個衝鋒的陣型,瞬間亂成了一鍋粥。
就是現在。
他像一頭餓極了的猛虎,催動戰馬,一頭紮進了韃子騎兵混亂的陣型裏。
他沒用什麼花裏胡哨的招式,就是最簡單的劈、砍、刺。
可他的每一刀,都快得讓人看不清,準得讓人躲不掉,狠得讓人心發顫。
刀光每一次閃過,就必然會有一個韃子騎兵慘叫著摔下馬。
他的虹膜前,一行行小字瘋狂地刷著。
【殺敵一名,獲得修煉資源:豬肉10斤。】
【殺敵一名,獲得修煉資源:壯骨粉1瓶。】
【殺敵一名,獲得修煉資源:氣血丸1顆。】
......
這哪裏還算戰鬥。
這根本就是一場屠殺。
韃子騎兵們徹底被打傻了。
他們引以為傲的騎術,他們凶悍的刀法,在這個男人麵前,可笑得像三歲孩子耍把戲。
他們的刀,連人家的衣角都碰不到一下。
可人家的刀,卻總能從他們想都想不到的地方鑽出來,然後輕輕鬆鬆地帶走他們的命。
恐懼,像瘟疫一樣,在剩下的韃子騎兵心裏瘋長。
他們終於意識到,自己麵對的,壓根就不是一個人。
簡直是個魔鬼!
一個從地獄裏爬出來,專門來索命的魔鬼。
“跑!快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