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
安安哮喘急性發作。
胸膛劇烈地起伏。
每一次呼吸都帶著駭人的喘,息聲。
無力地抓著自己的脖子。
小臉憋得青紫,嘴唇已經沒有一絲血色。
安安虛弱地靠在我懷裏,小手緊緊攥著我的衣襟。
從喉嚨裏擠出微弱又痛苦的聲音。
“媽媽......我難受......”
我的心被狠狠揪住。
一邊用力拍著他的背幫他順氣。
一邊強忍著淚水安撫他:“安安,不怕......媽媽在,媽媽在這裏。”
我另一隻手抖得不成樣子,瘋了一樣撥打傅斯文的電話。
第一遍,響了三聲,被掐斷。
第二遍,響了兩聲,又被掐斷。
第三遍,直接傳來冰冷的忙音。
......
我抱著兒子衝進醫院急診。
醫生說必須立刻進行霧化治療和注射,費用要3000元。
我衝到收費窗口。
銀行卡竟然也被限額了,支付失敗!
傅斯文的電話終於接通了。
背景音是輕笑的音樂。
我哭喊著:“傅斯文!安安快不行了!現在在醫院搶救!你快給我取消限額!!”
傅斯文冷笑聲:“許念,為了買那些沒用的東西,你連兒子的健康都拿來當借口?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惡毒了?”
我慌張打開視頻,讓他看躺在病床上痛苦掙紮的兒子。
傅斯文哼了一聲。
“演技不錯嘛,連醫院的場景都找好了。”
“許念,你什麼時候才能懂事點!我正在幫清瑤修改論文!這篇論文非常重要!”
傅斯文掛斷電話。
我跌坐在牆角。
整顆心墜入冰窟。
安安,我的安安。
誰來救救我的安安。
顫抖著手翻到婆婆的電話。
她是安安的奶奶,她總不會見死不救吧!
電話響了很久才被接通。
“大半夜的,什麼事?”婆婆顯得很不耐煩。
“媽,安安......安安哮喘發作在醫院搶救,斯文他......他把卡限額了,我交不上費,您能不能......”
我還沒說完就被她打斷。
“你還有臉找我要錢?攪屎棍!我早就跟斯文說過,娶了你就是個無底洞!”
“安安怎麼了?我看他就是被你這個喪門星克的!身體這麼弱,根本不像我們傅家的種!真要是有個三長兩短,也省得以後給我們傅家找麻煩!”
嘟嘟的忙音像一把鈍刀,在我耳膜裏反複切割。
婆婆那些淬了毒的字,啃噬著我最後一絲希望。
看著懷裏越來越虛弱的安安。
我跪在收費窗口前,一遍遍哀求工作人員。
“求求你,再寬限一會兒,我一定能湊到錢的,我兒子真的快不行了......”
這時手機響起,是傅斯文發來的信息。
“許念,別跟我玩尋死覓活的把戲,隻會更讓我惡心你。搞搞清楚,一個依附丈夫而活的女人,到底該擺在什麼位置!”
內心一陣悲涼。
這就是他信誓旦旦說要守護家的方式嗎?
懷孕時他擔心我太辛苦,替我辭掉高校導師工作。
鄭重把銀行卡交給我。
他說:“念念, 你負責花容月貌,我來掙錢養家。”
短短五年。
物是人非。
電話再次響起,一個陌生電話。
林清瑤甜得發膩:“師母,您和安安還好嗎?斯文哥喝多了,一直念叨著你們,他其實很擔心你,就是拉不下臉。”
我還沒來得及說話。
她話鋒一轉,咯咯地笑了起來:“師母啊,男人都是要哄的。”
“你看,我論文完成了,斯文哥一高興,就給我提了輛新車。說我的才華值得最好的獎勵。不像有些人,隻會伸手要錢,像個寄生蟲。”
電話裏傳來傅斯文含糊的聲音:“瑤瑤,跟誰打電話呢?快過來,水都涼了。”
林清瑤歎了口氣。
“哎呀,不跟你聊了師母。斯文哥等我給他搓背呢。”
“他呀,就喜歡我給他服務。晚安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