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再找顧遠航對峙,欺騙和背叛一旦開始,任何解釋都隻是更肮臟的謊言。
我直接將離婚訴訟的電子申請表填好,截圖發給了顧遠航,“給你三天時間簽字,否則,法庭見。”
他幾乎是秒回,打來了一連串的電話,我全部掛斷。
隨後,他的信息像轟炸一樣湧來。
“淩星,你冷靜點!那隻是張照片!”
“白芷昨晚訓練出了點問題,我隻是去指導一下,你不要胡思亂想!”
“我們這麼多年的感情,難道還比不上一個任務,一張照片嗎?!”
他的每一個字,都透露著高高在上的不解和被冤枉的委屈。
在他看來,他所做的一切都是理所應當,而我的反應,則是胡攪蠻纏。
我將他拉黑,世界瞬間清靜了。
第二天,顧遠航沒有來找我,反而是基地領導將我叫進了辦公室。
領導看著我,欲言又止,最終歎了口氣,遞給我一份報告。
是白芷的心理評估報告,上麵赫然寫著“重度飛行創傷後遺症”和“有自殺傾向”。
“小淩啊,”領導語重心長地說,“顧遠航同 誌已經把情況都說明了。白芷同 誌的情況很特殊,這次任務是組織上綜合考慮,對她進行心理幹預和職業挽救的關鍵一步。遠航同 誌作為她的導師,主動承擔起這份責任,精神可嘉。你們是夫妻,也是戰友,希望你能多體諒,多支持。”
我拿著那份報告,手抖得厲害。
“張局,恕我直言,這份報告我看完了,我隻覺得你們的決定很荒謬。”
領導的臉色一僵:“小淩,注意你的態度。”
“我的態度就是基於一個航天員最基本的專業素養!”我的聲音清晰,“一個有重度PTSD和自殺傾向的人,您確定要讓她去執行長達數百天的深空密閉任務?這不僅是對她個人生命的不負責,更是對顧遠航,對整個祝融之征計劃,對國家數百億投資的極端不負責!”
我將報告拍在桌上,“讓她去火星進行心理幹預?這是我聽過最可笑的笑話!太空的極端環境隻會放大她的心理問題,一旦她在任務中情緒崩潰,後果不堪設想!我們是在選拔航天員,不是在搞臨終關懷!您和顧遠航,到底誰給你們的勇氣,敢拿國家的航天事業做一場豪賭?!”
我的話讓張局的臉色青一陣白一陣,他顯然沒料到我會如此犀利地反駁。
我走出辦公室時,迎麵撞上了顧遠航。
他看起來一夜未眠,眼中有紅血絲。
“星星,現在你明白了嗎?”他拉住我的手,語氣甚至帶上了一絲溫柔,“我不能眼睜睜看著b白芷出事。我是在救她。”
我甩開他的手,隻覺得一陣惡寒。
就在這時,白芷的身影從不遠處出現。
她看到我們,立刻停下腳步,臉上露出驚慌和愧疚的表情,轉身就要跑。
“白芷!”顧遠航立刻追了上去,攔在她麵前。
“師兄,你別管我了。”白芷哭得梨花帶雨,肩膀不住地顫抖,“都怪我,是我不好,讓星姐誤會你了,我不配去火星,我退出,我什麼都不要了......”
她哭著,身體一軟,就要向地上倒去。
顧遠航眼疾手快地將她一把攬入懷中。
他抱著她,心疼的看著懷裏的人。
隨後他轉過頭,用一種失望透頂的眼神看著我。
“淩星,你現在滿意了嗎?”他低吼道,“你看你把她逼成什麼樣了?她有病!她會死的!你就非要這麼咄咄逼人嗎?!”
我站在原地,看著他們緊緊相擁的身影,看著我丈夫臉上那份對我從未有過的緊張與疼惜。
原來,在這場以愛為名的審判裏,我才是那個唯一的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