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媽跪在我房間門口,額頭貼著地,說你妹又割腕了。
我低頭看著手裏嶄新的複旦大學特招通知書,紅色印章在燈光下刺眼。
她抬起頭,眼睛紅腫,聲音顫抖:“她說你要是去上大學,她就活不下去。”
我爸坐在床邊抽煙,煙灰掉到地毯上,吐出一句:“你妹命苦,你懂事點。”
我攥緊通知書,指尖發白。
第二天,我撕掉了它。
三個月後,我沒去上學,妹妹卻成了全家的焦點。
她換了新書包,報了“清北衝刺班”,房間裏貼滿“未來可期”的標語。
飯桌上,爸媽談論的隻有她的成績和未來。
而我的名字,像從未存在過一樣,被徹底抹去。
一年後,我站在出租屋裏,手裏握著安眠藥瓶。
再睜眼時,我發現——
那封藍色信封,又出現在廚房桌上。
......
我媽攥著那封藍色信封在廚房哭了兩個小時。
我爸翻著招生簡章,嘴咧到耳根:“咱家總算出個大學生了!”
可到了晚上,她跪在我房間門口,額頭貼著地,說:“閨女......你妹又割腕了。”
我愣住。
她抬起頭,眼睛紅得像血:“她說你要是去上大學,她就活不下去。”
我爸坐在床邊,悶頭抽煙,最後吐出一句:“你妹命苦,你堅強點。”
我信了。
那天夜裏,我給招生辦打了電話,說:“我是林小雨,我決定放棄入學資格。”
聲音抖得不像話,但他們隻說了一句:“好的,同學,祝你未來順利。”
三個月後,我沒去上學,妹妹還在讀高一。
可家裏的變化,像刀子一樣割在我身上——
她換了新書包,報了“清北衝刺班”,房間貼滿“未來可期”;
我爸在飯桌上說:“等小柔考上大學,咱們家才算真正翻身。”
親戚來串門,隻問她:“最近學習累不累?”
沒人再提“林小雨”三個字。
我站在門口,手裏攥著那張被撕碎又粘好的特招通知書。
原來我不是沒上學——
是我在他們心裏,已經死了。
一年後,我在出租屋吞了安眠藥。
再睜眼——
我回到了特招通知書寄來的那天。
陽光很好,蟬在叫,我媽剛從郵局回來,手裏攥著那封藍色信封。
我妹坐在沙發上,抱著手腕,正對著鏡頭錄視頻,聲音發抖:“如果姐姐走了......我也不想活了。”
我站在門口,忽然笑了。
這一次,我不再問“是不是我太自私”。
我要讓全家人知道——不是誰裝可憐,誰就有資格,踩著別人的名字活下去。
我站在門口,看著妹妹的視頻發出去。
手機屏幕亮著,她的眼淚,她發抖的聲音。
“姐姐走了,我就活不下去了......”
演得真好。和上一世一模一樣。
我媽衝進來,眼睛紅了,嘴唇抖著。
“小雨......你妹她......”
她跪下了。額頭貼著冰冷的地板。
我爸在旁邊,沉默地抽煙。煙灰,快掉到地毯上。
我懂。他們要我再次低頭。
要我親手掐滅自己的光。
可我,剛從地獄爬回來。
我轉身,走進房間。
關上門。反鎖。沒有哭。沒有叫。
我拿起手機。撥通了那個號碼。
“喂,複旦招生辦嗎?”
“我是林小雨。”“關於我的特招資格......我想放棄。”
聲音很平靜。像在說別人的事。
電話那頭,停頓了一下。
“好的,同學,祝你未來順利。”
掛了。我低頭,看著手裏那張紙。
藍色的信封。被撕過,又用膠帶粘好。
邊緣毛糙,像我的心。
我把它,放進抽屜最底層。
壓在日記本下麵。
那裏,還藏著一支錄音筆。
紅色指示燈,一閃。很暗。沒人看得見。
很好。你們要我裝乖。我就裝,裝到你們徹底放鬆警惕,然後,我親手掀了這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