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榆眉頭輕鎖,望了眼房間門,又望了望整個走廊的布局,道,“我們把邊上房間定下來。”
“啊?”
香格裏拉的房間是有陽台的,楚恒這麼猴急,那要是陽台的窗簾正好沒拉或有縫隙,那她翻到他們的陽台上,該是能拍到點東西。
就是楚恒的房間在走廊的最裏一間,那她要進,也隻能從隔壁1097進。
希望房間沒定出去吧。
桑榆快速來到一樓前台,前台道,“抱歉小姐,1097剛剛已經訂出去了。”
“剛剛?”
“對,就這位先生。”
桑榆扭頭,看到了一張輕揚含笑的臉。
一看就多情的桃花眼,高挺的鼻梁和勾起的唇,不就是陸迦南?
“你怎麼在這裏?”
“酒店桑醫生開的?還不讓別人進了?”
“不是,你不回去做手術了嗎?”
“患者頭顱紮了根螺絲釘,位置不致命,取出來就結束了。”
“......”
那這種小手術需要陸迦南親自出馬?
桑榆滿臉狐疑,但急診臨時加的手術,可能當時還在的醫生隻有陸迦南了吧。
陸迦南攥著房卡朝電梯走,桑榆跟上。
陸迦南戲謔,“桑醫生想跟我睡覺?”
桑榆臉一黑,旁側的湯璐眼刀剜過去,低斥,“陸醫生,你們那回是意外,請你不要調戲桑桑!更別拿出來當眾說!”
陸迦南笑了笑,“這會兒有其他人?”
“那也不能說啊!”
“那你們跟著我做什麼?”
這。
湯璐道,“陸醫生,我們也想定1097房,能不能請你讓給我們?”
陸迦南挑著眉,“房間應該還有很多吧,為什麼偏要這間房?”
湯璐一時不知該怎麼說,桑榆道,“陸醫生,我們有緊急情況,能不能請你行個方便?”
“不好。”
陸迦南進了電梯,桑榆也踏入,“陸醫生,不過是個房間罷了,要不我多付你一半房錢?”
“我看上去缺錢嗎?”陸迦南輕笑,“當然你說白送我十萬塊,我是能考慮的。”
桑榆,“......”
電梯直上10層。
陸迦南朝著1097走,桑榆急道,“陸醫生,我真的那間房有用。”
“嗯,我也挺喜歡那間房,我也有用。”
陸迦南刷開房門有關門,桑榆一急,直接像條鯰魚一樣擠著縫隙滑了進去。
陸迦南挑挑眉,關上門。
被堵的湯璐急,“唉,我還沒進去呢!”
陸迦南好整以暇地單手插了個兜,“深更半夜桑醫生進一個男人房,還說不是要劫色?”
劫你頭的色!
桑榆微惱,漲著臉道,“陸醫生我真的這間房有用,要不我給你兩倍錢。”
桑榆說著拿出手機調出陸迦南的微信,然後發現自己上回說要轉他耳塞的錢,但一下飛機就忘了。
她也沒再點過他的頭銜,連備注名字都沒改。
‘浮生月下’,就說這麼騷包的名字除了陸迦南能有誰。
包括那頭像,是塊石頭嗎?桑榆都沒看懂。
桑榆連著那50塊,又轉了2000塊。
1000是一間房,她轉2000等於他另定一間,今晚就是白住一晚不花錢了。
誰料陸迦南手機都沒拿出來,道,“我說了不還房間,桑小姐請出去吧。”
說完就進了浴室。
嘩嘩嘩的水聲顯示男人已經開始洗澡了。
桑榆無語,但瞪著隻是關上的浴室門,她眼眸輕閃。
陸迦南洗澡了,那她乘這會兒去陽台那拍楚恒和慕櫻也是行的吧?
“桑桑、桑桑......”
湯璐小小聲地敲著門輕喚,語氣焦急。
桑榆立即拉開門道,“陸迦南在洗澡,我去陽台拍照,璐璐你就在外麵等著。”
“我也進來吧!”
“不用,我一個可以。”
桑榆關上門,關鍵她想到剛剛陸迦南進浴室都沒拿浴袍,這要突然出來都沒穿衣服,湯璐不要長針眼了?
桑榆走到了陽台,這一看差點沒昏過去。
她以為兩個陽台間頂多間隔一米,可沒想,這竟然至少有1.5米。
一米她還能保證翻得過去。這1.5米,自己一不小心,可能就摔下去了。
可不拍到視頻,自己就沒法讓媽媽相信楚恒是渣男,而且,多麼幸運,楚恒房間的陽台窗雖然是關的,但窗簾露出了一道大約3公分的縫隙。
那自己隻要能去到那陽台,就一定是能拍到裏麵的畫麵的。
必須搏一搏!
桑榆重新回房間,浴室裏依舊是嘩嘩的水聲。
桑榆悄咪.咪打開衣櫃,裏麵有兩件浴袍,她拿了稍大那件,折返陽台。
把浴袍的袖子紮在複古雕花的鐵欄柵上,桑榆另一個袖扣緊緊地攥在自己手裏又用浴袍細帶纏了好幾圈,這樣要是一不小心踩空,自己該不至於直接摔下去,還能靠著浴袍重新沿著鐵欄柵爬上來。
桑榆深吸一口氣,脫掉平底鞋,一隻腳跨過陽台的邊緣。
腳下是漆黑中閃爍著點點星光的樓宇燈光。
像是一頭漆黑的巨獸,睜著無數雙眼睛,等著她摔下去,好一口將她吞沒。
桑榆心裏打鼓,但不停安慰自己別怕別怕,相信自己的運動神經。
作為手術醫生必須保持高強度的專注和體力。
所以她每天早上都會晨跑,輪休時更是會去瑜伽館兩小時。
她的體力和柔韌性是很好的。
不會真的摔下去的。
隻是當她另一隻腳也跨過欄杆,然後想踩著這端先用手抓住另一端鐵欄柵時,她暗叫一聲糟了。
她腳上穿的是絲襪,這陽台所有光麵竟都是用大理石鋪的。
大理石光溜溜,她這身體重心一傾斜,瞬間感覺這邊支撐的腳就滑了一下。
果然她的身體不由自主朝前栽去。
然——
本以為自己會摔下去的墜落感沒有來。
她隻覺自己的纖腰被一股大力抱緊,接著整個人反向撞進了一具溫熱又堅硬的胸膛裏。
桑榆驚魂普定,整個呼吸都紊亂不安。
男人的呼吸落在她的耳邊,不輕不重地刷過她的耳垂。
戲謔又被氣笑的聲音帶著輕顫,不知道是被她嚇的,還是氣的。
“桑醫生,我以為你非要進來是幹嘛,大半夜,你想當蜘蛛俠還是吊死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