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一陣強烈的眩暈讓我眼前徹底一黑,身體不受控製地向後倒去。
不遠處的周淮南猛地向我這裏衝來,似乎想扶住我。
意識模糊的瞬間,我聽到自己無意識地呢喃出聲。
是對那個唯一知道我真實狀態的存在的最後呼救:
“係統......好痛......”
我不知周淮南是怎麼聽到這一聲微弱的呻吟,但他愣愣地停住了。
他臉上那點擔憂瞬間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恍然大悟,緊接著是篤定。
“係統?”他低聲重複著,眼神在我近乎焦糊的身體和滲血的胸口來回掃視,最終定格在我失去焦距的雙眼上。
他蹲下身,動作帶著點粗暴的探究,手指用力掐住我的下巴迫使我看向他。
“沈諾瑤,你身上有係統?”他的聲音壓得很低很低。
“怪不得......怪不得你能找到我們,原來是因為你有這種保命符。”
“怪不得你能說出一直在原地等我那樣的話,我就說你怎麼可能那麼傻,原來是有免死金牌。”
那一刻,我混沌的腦子嗡地一聲。
他竟然以為係統是是免死金牌。
我張了張嘴,想告訴他真相:
這不是保命符,這是用靈魂換來的七日倒計時,是比死亡更痛苦的淩遲。
可喉嚨裏堵滿了鐵鏽般的腥甜,一個字也吐不出來。
周淮南看著我流淚,眼神閃爍了一下。
不過很快,他鬆開了鉗製我的手,站起身,居高臨下地看著我。
“行了,別裝得那麼可憐。有係統在,你死不了,對吧?這點傷對你來說算什麼?顏顏說得對,你還有點用。”
原來,在他眼裏,我的痛苦、我的掙紮、我拚盡一切換來的“活著”,都成了可以利用的醫院。
成了他心安理得享受林顏顏溫存、將我踩在腳下的底氣。
“聽到了?”他語氣冷淡,“能起來就趕緊起來,別浪費時間。這片廢墟看來沒什麼了,我們換個地方。你走前麵探路。”
【宿主,請你注意情緒波動,太過激動可能影響靈魂能量。】
係統冷冷地提醒我。
我搖搖晃晃地撐起身,用盡最後一絲力氣邁開腳步。
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每一步都離那個曾經愛過的身影更遠一步。
我後悔了。
我要走遠一點,再遠一點,離他們遠遠的,心就不會這樣痛了。
就在這時,一支與末世廢土格格不入的考察隊,出現在我們的視野裏。
不知為何,這支隊伍在我的麵前停了下來,幾個穿著製度的男人,層層圍住我。
為首的是一位中年男人,自稱陳博士。
他鏡片後的目光充滿了純粹的科學探究欲,甚至帶著一絲發現稀有標本的興奮。
“這位......女士?我們觀察了你很久。高溫灼傷、嚴重脫水、多處開放性傷口......但你的生命體征,雖然微弱,卻異常‘穩定’?這不符合常理。”
他並沒有經過我的同意,便拿著儀器對著我掃描,儀器發出滴滴的蜂鳴,屏幕上跳動著異常的數據流。
察覺到這裏的情況,周淮南和林顏顏幾步追上來。
短暫交涉後,我看見陳博士的眼睛瞬間亮了。
不知是林顏顏還是周淮南毫不在意地向這些奇怪的陌生人告知了我的情況。
就像他們不再在意我的死活一樣。
“係統?不死特性?”
“這位先生,我們想要她配合進行一必要的觀測和測試。放心,我們的設備很先進,不會對她造成‘不可逆’的損傷。”
“作為回報,我們可以提供給你們足夠的淨水、食物,甚至一個相對安全的臨時庇護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