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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聽完林顏顏的話後，周淮南的臉色一下變得很難看。

他的目光上上下下掃了我幾遍，似乎隔著那身焦糊的外衣將我看光了。

在那樣的眼神下，我還是下意識地把脊背挺得筆直。

“她這樣？”

周淮南再次開口。

“現在求我我都不可能給她，誰看了不倒胃口？”

我的耳邊嗡地一響，幾乎全身血液都湧上了頭頂。

他是有多麼不在意我，才能拿我的清白跟林顏顏這樣調笑？

我愣愣地看著他，他眼裏的鄙夷和剛經曆完第一次，他酒醒後的眼神重疊。

我一向死腦筋的腦袋終於想通了。

或許在他眼裏，我一直是這樣一個不擇手段，為達目的不惜犧牲肉體的不自愛的人。

其實這水是我和係統特意交易來的，為了讓周淮南好過些，我付出了下個世界的情感。

這顯然是那個係統喜聞樂見的，沒了情感，我更像一個能夠漠然執行任務的完美機器人。

而不是像現在這樣，為了可笑的愛，延長生存時間，阻止係統帶我進入下一個世界。

林顏顏上前一步，一把奪走我手裏的水瓶。

她刻意搖晃，滿足地感受著水聲翻湧，大發慈悲地告知我：

“既然你拿來給淮南哥，那我就先收下了。”

“看在你能給我們帶來水的份子上，就讓你跟著我們。”

“好不好嘛，淮南哥？”

周淮南不再看我一眼，隻是寵溺地摸了摸林顏顏的頭。

“嗯，都聽你的。”

他們草率地決定了我的去向，默認我的意見一點也不值得參考。

不知是他們可惡，還是我可悲。

係統強加的攻略執念早已刻入骨髓，即使心已死透，這具被任務塑造的身體，依舊本能地想要靠近那個曾經的攻略目標。

再讓我麻木七天吧。

這七天，除了在他的身邊，我還能去哪？

我跟在周淮南與林顏顏身邊，成為他們末世劇本裏一個礙眼又有點用處的道具。

我帶來那瓶代價不菲的水，也被林顏顏嚴格規劃起來。

不，或許是隻針對於他們二人的規劃，這瓶水從被拿走的那一刻，就跟我沒什麼關係了。

靈魂撕裂感和肉體上的灼熱幾乎讓我喘不過氣來，但他們從不肯停下等我半步。

在踉踉蹌蹌地追上他們後，我發現他們正在觀察一片廢墟。

那是一處廢棄加油站的斷壁殘垣。

林顏顏開口就是命令的口吻。

“你去翻翻，說不定裏麵還有我們需要的東西。”

我遲疑地看向周淮南，但他卻回避了我的視線。

林顏顏嬌聲抱怨道：“淮南哥，她不願意，難道要我去嗎？”

我看見他的手指無意識地在身側蜷縮，或許是經過了一番動搖，但還是說出讓我死心的話。

“你去看看吧，我不放心把顏顏一個人放在這裏，不安全。”

拖著毫無知覺的腿，我小步小步朝著那片散發著焦糊和金屬鏽蝕氣味的廢墟挪去。

每一次彎腰、每一次翻找，分明都是對殘存生命力的極限壓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