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2

踏上還陽路的時候地府小鬼還在勸我，

“薑瑜，你說說你，幹嘛要自討苦吃呢？萬一你老公真的變心了，你不得傷心死啊？”

“我勸你還是別浪費了你的福報，等著下輩子去投個好胎吧！”

我搖搖頭，從自己的墓地裏飄了出來。

沈緒為我精心挑選的墓碑早已染上了一層厚厚的灰，

看樣子已經很久沒人來過。

壓下心頭的不安，我飄回了屬於我和沈緒的家。

還沒適應這個“家”帶給我的陌生感，餐廳裏傳出一陣笑聲。

我循著聲音找了過去，看見了沈緒那張我日思夜想的臉。

一個女人正親昵的靠在沈緒的身邊，笑顏如花。

兩個人看起來般配極了。

我幾乎瞬間就反應過來，沈緒再婚了。

唇邊不自覺溢出苦笑。

“舒然啊，媽就喜歡你這種大大方方的，不像薑瑜那個女人，小家子氣！”

飯桌上的氣氛因為婆婆的這一句話冷下來。

沈緒皺了皺眉頭，語氣裏含著責備，

“媽！好端端的提她幹嘛！”

明明這顆心已經不再跳動，可還是傳來一陣尖銳的疼痛。

我才死了三年，在沈緒口中已經成為了不能提的人嗎？

喬舒然為了緩和氣氛打著圓場，

“甜甜應該睡醒了，我抱她過來吃飯！”

她全程對待我女兒的動作都很輕柔，看上去比我這個親生母親都還要有耐心。

我有些發怔，愣愣地看著喬舒然蹲坐在我女兒身邊喂飯，

可不知怎麼，直覺讓我腦海中出現了一個荒唐的念頭：

喬舒然對女兒的好會不會是裝出來的？

我放心不下，一直等到喬舒然把女兒哄睡。

女兒蜷縮成一小團，不知道她夢到了什麼，還在不斷抽泣著。

沒有過多思考，我進入了女兒的夢裏。

當女兒哆哆嗦嗦的踩著板凳站在水池邊上洗碗時，我渾身的血液都冰冷了。

女兒隻是動作慢了幾分，喬舒然狠狠一棍子就抽在女兒的小臂上，嘴裏叫罵著，

“連個碗都洗不幹淨！我養你幹什麼？”

“跟你那個死了的媽一樣都是廢物，一點用都沒有！”

女兒“哇”的一下就哭了，

她手中的碗摔成碎片，瞬間就劃破了她的手指，正不斷往出冒血。

喬舒然手中的棍子一下又一下抽在女兒身上，

“你故意的是不是？你不知道大人掙錢有多辛苦嗎？”

看著眼前這一幕，一股火氣猛地竄上了頭頂，我氣得渾身顫抖。

女兒害怕的哭聲讓我心痛的都快要呼吸不暢，

我恨不得直接上去手撕了喬舒然。

可下一秒，女兒的夢境崩裂。

喬舒然怒氣衝衝的捏著女兒的耳朵拽她起來，語氣裏充滿了嫌惡，

“賤丫頭！誰讓你睡著的？要睡給我滾去雜物間睡！”

女兒痛的連連求饒，

“阿姨，是不是爸爸在家的時候我才能睡這麼軟的床？可不可以再讓我躺一會？”

我如遭雷劈，女兒的字字句句猶如刀紮進我的心窩。

我原以為喬舒然是真心實意對女兒好的，

沒想到在沈緒看不見的地方，我的女兒竟過著這種水深火熱的日子。

突然，喬舒然抓起身旁的衣架子就朝著女兒的小腿打去，

“死丫頭！你要是敢告訴你爸爸，看我不打死你！”

我下意識的伸出手保護女兒，手卻直接穿過了她顫抖的身體。

現在的我隻剩下靈魂，根本就保護不了我的女兒。

我死死盯著喬舒然憤怒的哭喊著，

“喬舒然！你給我住手啊！”

等喬舒然打夠了，才拎著女兒瘦小的身體一路拖進了雜物間。

“砰”的一聲巨響，雜物間的門被狠狠地關上。

女兒慢慢的躺在地上將自己蜷縮成了一小團。

透過雜物間微弱的亮光，我看見女兒身下有一個用粉筆畫出來的媽媽。

女兒就躺在她臂彎裏小聲哭泣著。

淚水模糊了我的視線，我想擁抱女兒的手一次又一次的穿過她的身體，

“甜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