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負心人一劍封喉,再睜眼,沈青禾成了南江首富出嫁京中的嫡女沈青禾。
炮竹過後,鑼鼓喧天,沈家門前顯得越發喜慶熱鬧。
今日沈家嫡女出嫁,聽說嫁的還是當朝中又年輕又手握大權的首輔裴淮。
眾人皆雲她好福氣,然而此時‘好福氣’的沈青禾卻不著急出門,而是在內室用金簪抵住繼母柳如仙脖子,要挾生父沈國璋要銀子。
“半個時辰內,看不見二十萬兩銀票,她就得死。”
沈國璋又急又怒,隻能立刻讓人去準備銀票。
一炷香後,二十萬兩到手。
沈國璋虎著臉,沉聲道:“放了你嫡母!”
沈青禾不緊不慢地數著銀票,隨後手中用力,簪子直接劃破了柳如仙的脖子。
“一個妾室上位,算哪門子的嫡母?”
她收好銀票,挾持著柳如仙出門,走到大廳的時候,朝著沈國璋獰笑了一下。
沈國璋暗道不好,“孽障,你要做什麼?”
“你猜?”
沈青禾一把推開柳如仙,在沈國璋即將接住她時,柳如仙身子忽然騰空,就像是被人橫空吊起一樣,從一人多的半空,砰的一聲摔在地上。
‘哢嚓’兩聲,是兩條大腿骨斷的聲音。
柳如仙趴在地上,痛苦的大叫了一聲,直接昏死了過去。
“夫人......”
沈國璋目眥欲裂,沈青禾轉身就往外跑。
“抓住她!!”
下人一擁而來,沈青禾靈活的躲過,轉眼間已經跑出大門。
“馬車在哪?”
身穿紅衣的喜婆驚愕的看著這一幕,但還是指了一下馬車。
沈青禾飛奔而去,緊接著下人就追了過來,本想抓她下來,卻被喜婆攔住。
“幹什麼?新娘子上了喜車,你們還想拉下來不成?”
喜婆反應過來,臉色一寒,朝著沈國璋揚聲道,“沈大人,若是不想成這門親,就與首輔大人明說,不必在婚事上多生波折。”
沈國璋氣的臉漲成了豬肝色,最後隻能咬牙吩咐:“回來,讓她出門!”
此時已經安穩坐在馬車上的沈青禾,看著掌心中的一方小巧的墨翠方印,麵露微笑。
沈國璋現在印堂變窄,雙眉低的壓眼,擺明了是大凶之兆。但等他自己遭報應,沈青禾覺得太晚,所以這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就由她來,也算報了原主身死之仇。
沈青禾默念咒語,方印旁邊立刻閃現出一抹黑氣。
“去,讓他承受他自己的惡果!”
話落,黑氣瞬間消失,鑽入沈家門匾之後。
這閻王印果然好使,也不枉她在地府大鬧了一場。
她是沈青禾,與沈家嫡長女同名同姓,但她卻是個孤女,扶持落魄公子林墨川東山再起,伺候公婆,掌管內宅,賢良淑德。
原本以為江墨川在邊境苦戰三年,大勝而歸,她能混個誥命夫人當當,結果林墨川卻帶回一個女人,要娶她做平妻。
所有人都勸沈青禾忍,那女人更是蹬鼻子上臉,表麵一套背後一套,陰謀算計,栽贓陷害。
離不了,忍不下,沈青禾便設宴毒殺這對狗男女,誰知卻被林墨川發現,用她贈與他的匕首,一劍封喉。
這等仇恨,沈青禾死了也不能忘。
所以,她又在閻王處大鬧一場,借著這具橫死的殼還了魂,成了南江首富不受寵的嫡女沈青禾。
隻是這沈青禾的處境不大好。
早就傳聞當朝首輔裴淮怪病纏身,此次與商戶女成婚是為了配婚陪葬,不然這等頂好的婚事該是柳如仙的女兒沈青然的,怎麼會輪得到她?
不過這對商戶女沈青禾或許不是好事,可對她來說卻是頂好的機會。
因為她的生死仇人,正在京中,而且還與這位裴淮大人同朝為官。
......
馬車搖搖晃晃,每日隻休息兩個時辰,晝夜不歇的趕路,終於在第五日的時候趕到了京城,裴家。
大門口進進出出很多人,馬車剛在大門口停下,一個小廝便立刻跑過來跟喜婆說,“別擋路,從西角門進去。”
喜婆震驚,“啥?這可是新娘子,哪有新娘子從後門進去的,又不是小妾......”
小廝歎了一口氣,說,“大人不好了,大夫都讓備後事了,你沒看見這裏裏外外都在忙著呢嗎?”
說著,他望了一眼馬車,眼神略帶同情,“快進府裏去,給新娘子換一身衣服,準備著吧。”
喜婆聽得臉色發白,連忙招呼人去後門。
沈青禾微微推了一下車窗,看了一眼外頭來來往往的人,搬得東西都用黑布蓋著,明顯不想叫人看見。
她還想看一下匾額,但馬車已經往前走。
沈青禾叫停,喜婆聽到了,卻示意車夫繼續趕馬車。
她也不多說,直接一腳踹開車門。
喜婆見她要出來,嚇了一跳,“哎哎,還沒進門,新娘子不能拋頭露麵,快坐回......”
沈青禾根本不搭理她,直接跳下馬車,不顧喜婆的阻攔,往大門口走去。
“我的祖宗哎,不能這樣去!沒規矩!”
喜婆還沒說完,沈青禾忽然停住腳步,轉身湊近喜婆,她身量高,微微傾身就給人一種濃烈的壓迫感。
“你說規矩?裴家娶我,門口卻連個喜字都沒有,他們都沒有規矩,要我守什麼規矩?”
喜婆忍不住頂嘴道,“沈姑娘......你不知道你自己是個什麼身份嗎?”
沈青禾冷笑一聲,“你不就是想說我是個陪葬的,那又如何,你們裴家就這麼刻薄,還不允許我這個將死之人走正門了?”
喜婆被堵得說不出話來,雖然這是事實,但這沒必要大庭廣眾之下說出來吧?
沈青禾轉身走向大門,抬眸看了一下門口的匾額。
她借助閻王印,果然看到了一抹黑氣纏繞在上麵。
這裴家,果然有蹊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