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敢!”
沈靜姝聲音帶顫,這些年,墨白已經因為她的事承擔了很大壓力,她怎麼能再讓他被非議?
而且聰聰那麼小,那些長舌婦知道這事,不知道會說得多難聽......
“我有什麼不敢?”
蔣伯封嗤笑一聲,眼神看似嘲弄,卻帶著深深妒恨:“這麼點風流債,我還接得住,要不要給你和你現在的男人隨個大紅包,當做我睡他老婆這麼多年的報酬?”
沈靜姝渾身發顫,忽然揚手狠狠甩了蔣伯封一巴掌:“你混蛋!”
掐住她腰上那隻手驟然收緊,可沒等蔣伯封開口,她已經推開他跑到窗前。
“你要是敢這麼做......我現在就從樓上跳下去。”
沈靜姝死死咬著唇瓣,嘴裏滿是血腥味:“大不了我們魚死網破,我不會讓你影響我丈夫和孩子!”
蔣伯封的臉色更加陰沉:“你要尋死?”
沈靜姝一語不發,手卻已經握緊欄杆,態度明顯。
兩人對峙,病房的氣氛更加逼仄。
許久,蔣伯封冷笑一聲:“好樣的。”
“為你這樣的女人惹上一身騷,我還不至於這麼蠢。”
丟下這句話,他轉身大步走出病房,砰的一身摔上了門。
沈靜姝看見他離開,緊繃的心終於鬆懈下來,腿一軟踉蹌癱坐在地。
怎麼就到了這樣的地步......蔣伯封就這麼恨她麼?一定要她身敗名裂?
她渾渾噩噩換下身上的病號服,去找護士辦了出院,冒著夜色回到家時,已經是淩晨三點。
平常不在家的時候,她都是把兒子托付給鄰居家的嬸子照顧,平時這個點,嬸子應已經把聰聰哄睡了,可今天都這麼晚了,家裏卻還亮著燈。
沈靜姝心裏咯噔一跳,慌忙拿出鑰匙推開門:“聰聰?”
“聰聰睡下了,你怎麼這麼晚才回來?”
客廳裏傳來溫和的聲音,沈靜姝愣了愣,才看見江墨白坐在沙發上,眼中滿是關切:“喝酒了?怎麼身上這麼重的酒味?”
沈靜姝愣在門口,沒想到他會在今天趕回來。
他現在在一家器械廠做采購,年前正是忙的時候,之前都是年後才能趕回來。
“我......廠裏今天不是慶祝元旦嘛,就跟同事喝了點酒。”
她裝得若無其事:“你之前不是拍電報說得初七初八才忙完回來嗎?怎麼提前了?”
“我們領導讓我提前放假,來這邊跟一個搞私企的大老板接洽,看能不能說服人家下訂單。”
江墨白也沒看出她的異樣,體貼倒了杯熱茶遞過來:“現在廠都不好做,要找新血液圖發展,我明天一早就得過去,你早點睡吧。”
沈靜姝心不在焉,也沒多想,囑咐他幾句就回到屋裏睡下。
聰聰這時候睡得正香,也不知夢到了什麼,喃喃喊著爸爸媽媽。
沈靜姝輕撫著那小臉,眼淚不自覺又砸了下來。
她隻想把孩子好好撫養長大,能給父親討回公道。
可是現在她又沒辦法辭去工作,江墨白本來就沒有義務養著他們娘倆,雖然畫圖能賺些小錢,卻是杯水車薪。
該怎麼辦呢?如果蔣伯封再來找麻煩......
沈靜姝摟著聰聰,不知不覺睡了過去,第二天一早又照常去鋼廠報道。
幸好提心吊膽度過一天,她也沒再遇到蔣伯封,除了有人在背後對她指指點點,也沒別的什麼事發生。
沈靜姝稍微鬆了口氣,猜他過來大概隻是偶然,下班後便趕回家裏。
沒想到剛到樓下,她便看見聰聰手裏拿著一把糖果,正齜著牙笑嘻嘻跟身旁的男人說著什麼,看起來分外開心。
“聰聰?”
她疑惑上前,看清男人的臉,頓時僵住。
怎麼會......
“蔣叔叔!我媽媽回來啦!”
聰聰拉住男人的手興衝衝道:“我媽媽做的小黃魚最好吃,還有青椒炒肉,等爸爸買菜回來,我讓媽媽做給你吃!”
“媽媽,這是蔣叔叔,他人可好啦,給我買了餅幹,還買了糖果和小汽車,還說要帶我去京市玩呢!”
沈靜姝看著男人似笑非笑的臉,隻覺得渾身冰冷。
蔣伯封為什麼會找過來?
她半晌說不出話,蔣伯封卻神色自若上前,朝著她伸出手。
“噢,原來你就是江墨白的愛人,聰聰的媽媽啊?”
他牽著唇角意味深長開口:“孩子挺可愛的,也不怕生,和你挺像的,我很喜歡。”
“另外,你愛人讓我今晚留在你家裏吃個便飯,很久沒嘗你的手藝,還真有些懷念呢。”
沈靜姝脊背生寒。
聰聰懵懂看著兩人:“蔣叔叔,你認識我媽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