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根銳利的鐵釘自喬楹月的眉心穿透,釘入地麵三寸。
這樣的鐵釘還有四根,分別釘住了她的雙手和雙腿,令她無法動彈分毫。
傾盆大雨澆在臉上,湧入鼻腔。
她被活生生溺死。
一道身影淋雨來到近前,腰上的梔子花玉佩輕輕晃動。
男人如行將朽木的老人一般蹲下,左臂袖子空蕩蕩,他隻有一條右臂。
幫她拔掉五根釘子後,他將冰冷的女子抱入懷中。
“殿下,臣來晚了......”
......
雨水的衝刷一路冷到了心裏,喬楹月被這寒冷驚醒,猛地睜開眼。
入眼是煙粉色紗帳。
鼻腔是安神的熏香。
身邊是打盹兒的紅豆。
那一幕,是噩夢嗎?
眉心傳來劇痛,紅豆驀然驚呼。
“公主,您的眉心!”
紅豆慌慌張張拿來了鏡子,喬楹月端起鏡子。
燭火下,明眸皓齒的少女滿目驚慌,眉心一點紅尤為刺目。
那是......噩夢中長釘刺入的地方!
“啊!”
喬楹月驚恐的拋開鏡子,隨後想起什麼一般,抬起雙手,看向自己的掌心。
雙掌正中各有一個紅點。
不死心的查看雙腳,雪白的腳腕處同樣各有一個紅點!
這些紅點對應的,正好是噩夢中鐵釘刺入的位置。
那不是噩夢,那是她的上一世!
她可是大周朝尊貴的懷寧公主,怎會落到那般下場呢?
“公主,肯定是那些土匪嚇到您,將您嚇中邪了,奴婢這就去請太醫!”
土匪......
喬楹月頓時明白了當下的處境!
三日前她去普陀寺上香,半路被土匪擄了去,是舅舅將她救了回來。
她受到驚嚇在府上昏睡三日。
舅舅則用這三日查到了謀害她的凶手。
是丞相獨子,沈硯。
舅舅宴請沈硯,這場夜宴過後,沈硯少了一條胳膊。
文沈兩家就此陷入內鬥,半年後雙雙落了個滿門抄斬的下場。
母妃早逝,疼愛她的父皇也不在了,她雖是公主卻並無實權,全靠手握兵權的舅舅護著。
舅舅去世以後,她淪為被人隨意算計的棋子,最後慘死在水月庵後山上的梔子花海中。
想要扭轉局勢,必須阻止舅舅和沈家互鬥,而互鬥的開端,就在今晚的夜宴!
“去金樽居!”
走出公主府,喬楹月看著極濃的夜色,心揪成了一團。
此次夜宴她前世並未參加,但據林酒描述,舅舅和沈硯在宴會上打做一團。
舅舅身經百戰,戰力非凡。
沈硯年輕氣盛,勢不可擋。
沈硯斷了一條手臂,鮮血將他的白袍染成了紅色。
而舅舅也沒討到好,被沈硯打出內傷,形同廢人。
這件事以後,舅舅丟了兵權,沈家因加害皇室公主的罪名,被奪了權,這才導致了後來的滿門抄斬。
希望一切還來得及......
待她坐穩後,林酒跳上馬車,揮動馬鞭,朝著金樽居的方向駛去。
不一會兒便到了金樽居。
巍峨的樓閣在月色中流光溢彩,門前的馬車豪奢無比。
喬楹月扶著紅豆走下馬車,目光四下一掃,便看見了將軍府的馬車。
隻見舅舅跳下馬車,朝著大門走去。
看樣子是剛到地方。
一切還來得及!
喬楹月快步走近。
“舅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