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明燈綴滿天幕,
所有人都知道,是首富之子謝鳴琅在討好沈盈雪。
可沈盈雪卻在這個萬眾矚目的時刻,投入了清貧俠客的懷抱。
我瞧見謝鳴琅手上的燒傷,為他上藥包紮。
獅子大開口問他討要謝禮:
【你以身相許怎麼樣。】
後來,我成了高高在上的誥命夫人,
沈盈雪泯然眾人,當街販酒,她失聲破防:
【當初若不是你倒貼,如今錦衣玉食的本該是我!】
我笑了,她隻看到表麵的錦衣玉食,我背地裏日子過得有多好,她根本想象不到。
在眾女郎的驚呼聲中,我跟著抬頭,雖是白天,繡坊的上空卻布滿了七夕夜裏才會放的孔明燈。
不用懷疑,又是謝鳴琅在哄小青梅。
他的大手筆人盡皆知,去年七夕,他請來揚州最大的戲班子搭台唱戲。
可沈盈雪和段聲跑去郊外看螢火蟲,白白便宜了我和其他女郎,那日我點了最愛看的大鬧天宮和哪吒鬧海,看得心滿意足。
前幾月暑熱,他請所有女郎吃茶點。
沈盈雪不僅不領情,還嘲笑他滿身銅臭,粗俗不堪。
我吃著桃花酥,喝著梅子釀,覺得謝鳴琅真是天下第一好郎君。
今日,謝鳴琅又來了。
他騎在汗血寶馬上,腿長,個子也高,瘦削的腰看起來很有勁,握著韁繩的手白皙修長,非常漂亮。
我腦海中不由浮現一句:鮮衣怒馬少年郎。
謝鳴琅翻身下馬,綻出一個熱烈又放肆的笑容:
【沈小姐,臨近中秋,我爹娘說,兩家交情多年,讓我送些薄禮孝敬你家長輩,權當一點心意。】
他身後是十八抬金銀珠寶,在陽光照耀下,富貴的光澤幾乎要閃瞎我的眼。
我看到沈盈雪分明也看花了眼。
可她卻不屑地冷哼:
【謝鳴琅,我說過很多次了,不要打著祖父的名義給我送東西,我不稀罕你的錢。】
我震驚。
我以為沈盈雪隻是不愛謝鳴琅的人,原來她連謝鳴琅的錢也不愛。
以我粗俗拜金的榆木腦袋,實在無法理解她的清高自傲。
那可是錢啊。
謝鳴琅不服氣:
【這就是給沈爺爺的,他老人家不願收,我才讓人拿來給你,你愛信不信。】
房簷上傳來沉悶的走動聲,一道身影從天而降,身姿很是飄逸,宛如蓋世英雄踏著七彩祥雲駕到,適時打斷了他們的口角。
【雪兒妹妹,這是我為你做的竹蜻蜓......】
【謝兄也在,想必你是不需要我這區區薄禮了,抱歉,是我自作多情。】
沈盈雪見到心上人,頓時無限嬌羞,歡喜地接過段聲手中的竹蜻蜓,仿佛那是什麼稀世珍寶。
【謝謝段大哥,我很喜歡!】
我再次震驚,目光不可置信地在破木頭和金銀珠寶之間來回閃動。
段聲眼底的落寞一閃而過,沈盈雪哪舍得他難過,上前推了謝鳴琅一把,怒斥:
【說了不要再來找我,我不想讓段大哥誤會。】
餘光看見謝鳴琅麵上吃痛,手似乎抽了一下,我上前撩起他的袖口,赫然一片燒傷。
平日裏幹活總有些磕碰,所以我身上常備藥膏。
我遞給謝鳴琅:
【是不是點燈的時候傷著了,快上藥吧,留疤就不好了。】
他小有幾分少爺脾氣,嘴硬道:
【我不會,而且沒人幫我拉著袖子,我自己擦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