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他伸過來的手,溫黎下意識往後退了一步。
陸宴手僵硬在半空中,神情有些錯愕,“阿黎.....”
溫黎沒管他,冷臉問,“你來做什麼?”
“當然是來跟你道歉的,你看我還買了道歉的禮物。”說著,他從口袋裏掏出一個絲絨材質的首飾盒,打開,裏麵躺著一對鑽石耳環。
他溫柔地看著她說,“那天逛街,就看到你在這對耳環上停頓了幾秒,我就知道你一定喜歡,我特意買來送你,希望求得你的原諒。”
溫黎的工作室雖然開得沒多久,但陸宴三天兩頭往這跑,工作室的工作人員也都認識他了,立即起哄,“溫黎姐,你就原諒陸總吧,真的很有誠意。”
“對啊,又是花又是耳環的,陸宴絕對知道錯了,你就別生氣了。”
“隻是看一眼陸總就把你的喜好記在心上了,他一定很愛很愛你。”
聽到那最後一句話,溫黎心裏一梗,像是被紮了一根刺。
陸宴愛她?
以前她不會懷疑,現在要打個問號了。
不然他怎麼會忘記自己不喜歡鑽石呢?
她之所以在這對耳環上停留幾秒,隻是因為同為珠寶設計師,被這對耳環的設計所吸引。
“阿黎.....”陸宴見她不為所動,有些緊張了。
溫黎盯著他看了好一會,突然開口,“陸宴,你現在真的還喜歡我嗎?”
“我當然喜歡你啊,你為什麼這麼問?”
陸宴心裏一緊,眸色微動,不由得懷疑溫黎是不是知道了什麼?
如果她知道自己跟亦歡早就糾纏到一起,一定會毫不猶豫離開自己的.....
陸宴很是慌張。
溫黎定定地看著他,“你好像在緊張。”
“我當然緊張了,你竟然質疑我對你的感情。”陸宴很受傷的說。
“我現在看不透你了,有這種懷疑也很正常吧?”
“怎麼會看不透呢?”陸宴拉著她手,滿眼深情的說,“我在你麵前永遠是透明的,你永遠能看透我,也永遠知道我在想什麼。”
“是嗎?”她笑意裏帶著嘲諷。
“是啊,我從不會對你隱藏我的真心。”說罷,他湊近一些,用兩個人才能聽到的聲音說,“阿黎,你收下我的禮物和道歉吧,這麼多人看著,你要是不給麵子,真的很尷尬。”
他尷不尷尬,溫黎並不想管,隻是一直這麼僵持下去,的確不太好,她伸手接下了耳環。
陸宴走後,溫黎把陸宴送的耳環扔進了抽屜。
除了這對耳環,抽屜裏還有四個大大小小不同的首飾盒。
這些首飾盒跟這對耳環一樣,都是自己回國這段時間,陸宴道歉或者求和的禮物。
她突然想到,一般高級酒店周邊都會配套一些奢侈品店,而這些奢侈品接待的客人,大多都是在外出軌的男人。
因為愧疚,帶小三購物的時候,都會順手買一件差不多的送給家裏的妻子,從而消解他們的愧疚感,出軌也就變得理直氣壯。
那這些禮物,又有多少是陸宴愧疚的產物呢?
溫黎望著那些禮物,整顆心臟墜入寒潭。
她和陸宴二十年的感情,大概真的要走到頭了。
思緒翻滾間,溫黎手機響了。
是閨蜜助理小曹的電話。
“溫黎姐,不好了,鳶姐在片場暈倒了,被送進了急診室。”
等溫黎氣喘籲籲趕到醫院時,祝鳶已經從急診出來,醒過來了。
祝鳶正跟助理插科打諢,看到溫黎來了,頓時張開手臂,“嗚嗚嗚寶,你終於來了,我以為這輩子再也見不到你了。”
溫黎沉聲臉,“不是讓你在家好好休息,怎麼又去了片場?”
祝鳶有先天性心臟病,不能過度運動,可偏偏她喜歡動,還是個演員。
不等祝鳶說話,小曹就忍不住吐槽,“鳶姐事業心一上來比過年的豬還難按,攔不住根本攔不住。溫黎姐,你還是管管她吧,她這身體早晚被她折騰壞。”
“說誰呢?誰是豬?怎麼能這麼稱呼未來的影後......”祝鳶不樂意的話還沒有落下,對上溫黎不善的眼神,頓時偃旗息鼓,縮著脖子,很是心虛,“寶,別這麼看我,怪嚇人的。”
溫黎冷冷的看著她,“你還沒回答我問題。”
祝鳶撇撇嘴,“那也不能怪我啊,約不到手術時間,總不能在家混吃等死,總得找點事做。”
溫黎皺眉,一下抓到重點,“什麼叫約不到手術時間?之前不是說約好了嗎?算起來,做手術時間也就是這幾天了。”
“約是約好了,隻不過被人搶走了。”小曹惱火的說。
溫黎驚訝,“被誰搶走了?”
小曹為難的看了祝鳶一眼,似乎不知道該怎麼說。
祝鳶無語的道,“一個賤人而已,沒什麼不好說的。”
祝鳶的形容讓溫黎愣了一下,隨即反應過來,“戴政宇?”
小曹點頭,“他攀上的那個富家千金的也有心臟上的疾病,要做手術,他就把鳶姐好不容易搶到的手術名額給搶走了。”
戴政宇是祝鳶談了三年的男朋友,年初的時候為了前途把祝鳶給甩了,攀上了富家千金。
溫黎見過戴政宇兩次,也算是一表人才,沒想到不僅是個背叛感情的渣男,還是個人渣。
“鳶姐約的那個醫生是華清心外科的活字招牌,每天等著他做手術的能從城南排到城北,排了三個月,好不容易排到了,眼看要手術了,卻被戴政宇那個渣男給搶走了。”小曹憤憤不平的道,“果然有錢能使鬼推磨,連手術名額都能搶走。”
溫黎皺了皺眉,“既然能搶走,那就能搶回來。”
祝鳶愣住,“還能搶回來?”
“總不能讓你在這幹等著,得去試試。”溫黎看著祝鳶蒼白的臉有些心疼。
祝鳶是她在話劇社認識的,起初因為角色不對付,後來相處久了,發現很合彼此脾性,逐漸也就關係好了起來。
祝鳶跟那些虛假的社交圈不一樣,是真心對她,會為了她高興而高興,不高興而傷心,委屈而打抱不平,是她為數不多的朋友裏關係最好的那一個。
所以,她是不會看著祝鳶被欺負而無動於衷的。
思及此,溫黎問,“你約的是哪個醫生的手術?”
“靳醫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