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鶴言擋在三人麵前。
程溪遙眸中閃過一抹不耐:“鶴言,現在不是你無理取鬧的時候,我帶安安送奶奶最後一程,順便帶蘇明澈來道個歉。”
“你和蘇明澈當然該跪著道歉,”溫鶴言輕聲道,目光轉向怯生生的溫安安,“他沒資格來。”
程溪遙蹙眉:“你在胡說什麼?安安他是我們的兒子……”
溫鶴言麵色冷然,緊盯著他:“他是你兒子!”
他麵色陡變,探究的目光落在他身上,分不清他是因為太過悲傷遷怒還是發現了什麼。
這時,蘇明澈走上前,愧疚低頭道:“先生,對不起,是我考慮不周,您別遷怒太太,他已經教訓過我莽撞,也罰沒我這個月的工資了。”
一條命隻罰沒一個月工資?
他父母健在,手中還攥著大部分資產,程溪遙就敢欺負他至此!
溫鶴言渾身發冷,忍無可忍吼出聲:“滾!”
程溪遙想要拉住怒極的溫鶴言,卻對上了溫父的銳利目光。
她瞳孔一縮。
她早已不是當年初出茅廬的商界新貴,可對上溫父仍要暫避鋒芒。
“爸,您好好勸勸鶴言,這隻是個意外,身為孫媳婦我也很難過,可他不該遷怒無辜的人,”程溪遙禮貌頷首,繼而轉向溫鶴言:“等你心情平靜下來我再帶安安來祭拜。”
說完他便帶著父子二人離開了墓地。
溫鶴言看著他們相攜離開的背影,眼中已泛不起一絲波瀾。
辦完葬禮,溫父溫母的施壓讓程溪遙無暇顧及其他。
她沒想到如今已經穩居高位,仍然會因為溫家輕飄飄的幾句話而喘不過氣來。
再加上蘇明澈那邊因為故意殺人被扭送去了警局,她花了很大的力氣,動用了不少人脈才把人撈出來。
溫鶴言無視程溪遙發來的消息,趁著她分不出半點心神,利用最後幾天時間,加速推進財產分割。
離開的最後一天,溫鶴言到民政局去領離婚證。
法務團隊那邊發來消息稱已經完全準備好,隻等離婚證領完就能啟動談判。
他從民政局領了結婚證出來,將屬於程溪遙的那本離婚證、出軌證據以及親子鑒定報告寄回了別墅。
做完這些後,溫鶴言打車去往機場。
路上,他翻看著法務團隊發來的最終確認文件,等他意識到不對時,手腳已經酸軟。
昏過去前,他對上了司機陰鷙的眼睛。
溫鶴言從廢棄倉庫裏醒過來,他察覺到雙手被綁住,還未有動作就聽到綁匪焦躁的聲音。
“程溪遙,你當年為了往上爬不擇手段,故意坑害我公司破產,我要你跪著向我道歉!再拿一千萬來贖你心愛的男人!”
程溪遙的聲音從手機中傳出來:“你不要輕舉妄動,調取資金需要一定時間,隻要你不傷害我丈夫……”
“溪遙,我們不能向這種人妥協!快報警!”蘇明澈的驚呼聲打斷了程溪遙的話。
綁匪立刻抓著溫鶴言,用刀抵在他脖頸上,對著手機怒吼:“敢報警,信不信我殺了他!”
脖頸上傳來的劇痛讓溫鶴言忍不住悶哼出聲。
“這是你和我之間的恩怨,你的要求我全都答應,不要傷害我丈夫,”程溪遙聲音有些失真:“鶴言,我會拿錢去救你,等我。”
溫鶴言聽到蘇明澈聲音時,心便涼了半截。
他不信程溪遙。
他淡聲開口道:“我是溫家唯一的繼承人,你給我父母打電話,讓他們拿錢贖人,這樣就算程溪遙說話不算話,你也能拿到錢。”
“而且,我們馬上就要移民德國,就當破財消災,不會找你的麻煩。”
隨著溫鶴言平緩的聲線,綁匪抵在他脖頸上的刀移開,眼中閃過一絲貪婪:“我要雙倍贖金!”
“可以。”溫鶴言爽快答應,綁匪圖錢而已,隻有用錢安撫住他,保住性命才能配合警方抓捕他。
溫父溫母很快拿了兩千萬前來贖人。
綁匪正要給溫鶴言鬆綁,卻見一旁的手機播放一條新聞。
“溫家太子爺溫鶴言目前被扣押在後方倉庫,據悉,綁匪與溫先生的妻子程溪遙存在恩怨糾葛,該綁匪向其索要一千萬贖金,以下是他的信息,對此類惡性綁架行為我們要堅決抵製,我們所有記者都會陪溫先生度過此次難關,期待警方嚴懲惡人!”
綁匪的個人信息被披露,高清照片打在屏幕上,溫鶴言瞳孔一縮。
抬起頭,果然看見綁匪眼中一閃而逝的殺意。
“敢騙我!不讓我好過,那就一起死!”說著,他麵目猙獰地舉著刀刺向他。
求生欲使然,溫鶴言抬腳踹向他,而後轉身向倉庫門口跑去。
然而,綁匪很快衝過來刺向他大腿。
“啊!”溫鶴言悶哼一聲,雙腿一軟,膝蓋重重磕在堅硬的地麵上。
窮途末路的綁匪將他撲倒在地,雙手握緊匕首狠狠刺向他脖頸
鋒利刀尖刺破皮膚的那一刻——
“砰!”
一枚子彈,正中綁匪眉心。
他睜著眼睛栽倒在地。
溫鶴言渾身都在發抖,隻差一點,他就要死在綁匪手裏了。
溫母衝過來抱住他:“鶴言,沒事了,爸媽來救你了。”
溫鶴言麵色慘白,醫生在給他包紮傷口時,他緊緊抓著溫母的手,一滴淚都沒掉。
等處理好傷口,一家三口去往機場。
登上飛機之前,溫鶴言將程溪遙拉黑,而後給法務團隊發去一條消息——
【開始行動。】
他坐在飛機上看著越來越小的城市,麵上帶著劫後餘生的笑,眸光卻決絕而冷漠。
程溪遙,你欠我的,我會連本帶利,一筆一筆討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