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你這逆賊......”寧貴妃咬牙切齒，恨意滔天的目光幾乎要將他盯穿一個孔，“本宮便是做鬼，也不會放過你。”

蕭淩元嗤笑了聲，反手挽劍，指向恨意滿滿的女人，笑容陰沉：“好，本侯便遂你願，現在送你和他們團聚。”

鐵劍劃過地麵，如催命的曲，死亡天然帶來的恐懼讓寧貴妃抖若篩糠，但她依舊身姿筆直，袖袍下的拳心握到發白。

蕭淩元抬著眼，步履緩慢，女人的堅定赴死讓他心裏沾滿了嗜血的意。

他最恨晏氏這些人這般嘴臉。

既如此，那就滿足她們。

忽然，他的大腿被什麼溫軟的東西抱住，力道不重，但卻生生阻礙了他的步伐。

他皺眉低頭，隻見方才還怕得要命，連看都不敢看他的小雜種，此刻居然抱住了他的大腿，盡管小雜種的表情看上去非常用力，但對他來說，就如螞蟻搔癢。

晏清整個身子都攀了上來，蕭淩元太高了，她費力仰頭，也隻能看見他鋒利的下頜。

她扯著脖子，大喊道：“你，你不準傷害母妃！”

這是第一次有人敢違抗他的命令。

蕭淩元微眯著眸子，渾身煞氣縈繞：“小雜種，你想死麼。”

蕭淩元上前一步，粗暴地將晏清拽起，舉至眼前，幾乎與自己平視。

看向晏清的眼中翻滾著駭人的血光，仿佛下一秒便能扭斷晏清的脖頸。

“清兒！”

方才還能從容赴死的寧貴妃，此刻卻驚慌得尖叫失聲。

蕭淩元見狀，眼底的血色更濃，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

“嗬，有點意思......”

不等蕭淩元把話說完，甜味便混著血腥氣在舌尖暈開。

蕭淩元的神情微僵，眼中的暴戾似乎凝固了一瞬。

晏清被蕭淩元高高舉著，小臉依舊慘白，緊緊皺著眉頭，正緊張地觀察著蕭淩元的表情。

“這是我原本要給母妃的飴糖，”

晏清的聲音帶著哭腔，卻努力保持著鎮定。

“現在給你了，你別殺我母妃。”

不知道是晏清的哪句話觸怒了蕭淩元。

短暫的愣神過後，蕭淩元眼中的暴怒比先前更甚。

他猛地將晏清狠狠摜向地麵！

“砰！”

晏清隻覺渾身的骨頭都像是被摔碎了一般。

可她顧不上喊疼，也顧不上滲出額角的血跡。

因為她看到，蕭淩元正拿著劍一步步逼近她的母妃。

劍尖泛著寒光，離寧貴妃的脖頸越來越近。

母妃要被殺了！

慌亂間，晏清想起母妃之前的叮囑......

“我是太子！”

晏清朝著蕭淩元的方向大喊出聲。

幾乎要觸碰到寧貴妃脖頸的劍尖，停在了半空。

晏清見狀，連忙掙紮著起身，繼續喊道：“聞太傅很快就會將我的身份昭告天下，我馬上就要做皇帝了！”

她記得，宮裏所有人都聽父皇的話，因為父皇是皇帝。

如果自己也是皇帝，那麼眼前這人，應該也會聽自己的話吧？

蕭淩元聞言緩緩轉過身，視線重新落回到晏清身上。

“聞太傅......”他低聲重複了一遍，眉頭微微蹙起，“確實，有些難辦。”

聞太傅門生故交遍布朝堂，那些酸腐的言官，的確是個不小的麻煩。

看來這小雜種，暫時是殺不得了。

蕭淩元心中冷笑。

但殺不得，不代表就能活得舒坦。

餓死，病死，或者在無盡的恐懼中被折磨致死，無非是多耗費些時日罷了。

晏氏全族被滅，獨留下她一人，活著的痛苦，又豈會比死了輕鬆多少？

噬心之痛，也該讓這晏氏最後的血脈，一點一點，細細嘗遍，才算公平。

血債，就應該用更多的血來償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