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公主,陛下宣您和駙馬進宮!”
內侍尖細的聲音忽然出現,打斷了她的思路。
她站起身,回憶過去李淮月的動作,仰著下巴,挺著胸膛,做出倨傲的姿態,“本宮這就去見皇兄。”
她側目斜睨景澄,拖著強調,“至於駙馬,本宮現在不想見他!”
說著不管眾人如何反應,徑直走到景澄麵前,寬大的禮服重重疊疊,衣擺交錯,李淮月瞪了一眼景澄,往大殿外走去。
托景澄的福,她曾經與李淮月以閨中密友的關係,相處多年,對她的脾氣秉性再了解不過。
更知道皇帝對這個妹妹有多在乎。
皇帝登基前曾經是個不受寵的皇子,後來被封為慕王。
慕王仁善,曾經多次幫助景澄化險為夷,景澄也投桃報李全力輔佐慕王。
那時候,她作為景澄的原配時常接待慕王兄妹,時間長了她就與李淮月熟悉起來。
他們兩個一母同胞,一起在深宮中長大,互相扶持。相比其他皇室兄妹,兩人之間的感情格外珍貴。
她曾經向往過這種兄妹之情。
前世,母親去世後,父親很快娶了繼母。繼母故意偏寵兄長,打壓自己,挑撥他們兄妹之間的關係。
她死之前,與兄長已經多年未見。
明黃的轎攆停在大殿外,上麵飾以金鳳銜珠。
整個大魏,除了皇帝,隻有李淮月的轎攆是明黃色,這是皇帝給自己妹妹獨有的殊榮。
他要滿朝文武都知道,長公主在皇帝心中的地位。
登上轎攆,內監高喊一聲,轎攆緩緩前行。
李淮月靠在軟墊上思索。
她不知道真正的李淮月去哪兒了,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在這具身體中蘇醒。
前世枉死,原以為要把仇恨帶入輪回。
可現在,她重新活了過來。
真好,這些賬她可以親自為自己討回來了。
她衝著轎子外招手,示意一名小太監靠近,這個小太監年紀不大,眼珠靈活,畢恭畢敬地走到轎攆旁。
李淮月看著他,“你現在會回宮,令肖嬤嬤立刻封鎖本公主寢殿,任何人不得出入!”
“另外,”她眸色低沉,“將今日所以出去寢殿的宮人找出來,待本公主回來,要親自問話。”
小太監領命離開。
李淮月端坐回去,方才她突然想起一事。
在她醒來的時候,腹部絞痛,歪躺在床榻上,四周卻一個宮人都沒有。
她懷疑這裏麵一定有她不知道的事。
或許這樣就能弄清楚,自己出現在這具身體上的真相。
轎攆很快停在承乾宮,李淮月扶著內侍的手走下轎攆,往大殿走去。
剛到門口,就有一個明黃的身影走了過來,滿臉關切。
皇帝上下掃了一眼李淮月,見她身體無恙,才開口問道:“朕聽說,你哭了,可是駙馬欺負了你?”
頂著皇帝關切的目光,李淮月咬著嘴唇。
前世,她與李淮月相處極多,但與皇帝卻沒有太多接觸,隻知道他是個被世人稱頌的善人,重情重義。
對害死先帝的太子也不肯下令誅殺,隻將其幽禁深宮。
他性情和善,心懷天下。登基後,感念景澄輔佐之功,將他封為燕王,成為大魏唯一一位異性王爺。
但景澄卻沉溺權勢,把控兵權,處處與他為難,可他卻一再忍讓,像個有名無實的傀儡皇帝。
可即便如此,他依舊為了李淮月,屢次與景澄對上。
“淮月,你怎麼不說話?他真的欺負你了?”
皇帝望著妹妹沉默的模樣,忽然猛拍桌子,對著殿外大聲喊:“燕王呢?朕宣他進宮,為何不來覲見?!”
李淮月抬頭,上前一步,“皇兄,我不想看見他,你別讓他過來!”
“到底怎麼回事?”皇帝伸手令宮人退下,耐心詢問。
李淮月輕抿雙唇,半響才開口道:“我......我做了一個夢,夢見景澄,他......他外麵有人了。”
現在她還有許多事情沒有弄明白,但景澄棄她別娶是事實,先給他潑一盆臟水,待日後查清真相,再一一清算。
“什麼?”皇帝愣住,反應過來後,大笑起來,“淮月啊,你這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
他是真的沒想到,淮月新婚夜發火竟然是這樣一個離譜的理由。
“皇兄,你別笑了。”
李淮月滿臉委屈,像是過去李淮月經常露出的表情,執拗還有幾分蠻橫。
“你下令,把景澄趕出公主府,我最近不想看見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