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盡力維持著體麵。
但一瞬間覺得自己就像是奮力掙紮的灰姑娘,十二點一到就要被打回原形。
頒獎典禮後的晚宴,宋初月眾星捧月般被眾人簇擁著。
許妄來到我身邊,有些為難地說:“初月和你不一樣,她剛回來,需要些東西來證明自己。”
我笑得得體:“我明白。”
但實際上身子發寒到手腳冰涼,努力克製才沒有讓自己失態。
我冬天下水、夏天練劍、沒日沒夜的熬......這些努力都白費了。
許妄又匆匆離開了,因為宋初月有些喝多了。
名利場上永遠有明槍暗箭,之前就看我不順眼的對家明裏暗裏嘲諷著,
“我剛接的劇本,真假千金的故事。‘真千金’回來了,假的就要現原形了。”
“假的就是假的,再怎麼包裝也真不了。”
我不欲理會,轉身去了洗手間。
往臉上撲了兩把水,又仔細補了妝,準備出去。
卻遇見許妄扶著喝醉的宋初月。
宋初月在哭:“為什麼?周宴清為什麼不喜歡我?連抱一下都不行。”
許妄有些不忍又有些無奈:“你就那麼喜歡他?他有什麼好的,你就不能喜歡我嗎?”
“你都有沈願了。她現在這麼紅,誰不知道都是你捧的。”
“嫉妒了?”許妄帶著些小得意:“我以前隻捧你一個的。”
“我才沒有!隻不過一個大學都沒念過的孤兒,有點兒粉絲,就來競爭影後。都沒學過表演,知道什麼是演員嗎?憑什麼跟我搶,又憑什麼叫’沈願’這個名字!”
“好,好,好。”許妄帶著點哄人的語氣:“我們宋大影後才是最當之無愧的。”
等到他們都走了,我才出來。腿有些軟,扶著牆才能站穩。
原來我的努力在他眼裏不值一提。
眾人已經散了,我找了一圈沒看見許妄。
他說晚宴結束帶我回公司簽續約合同,然後再送我回劇組,便把我助理打發走了。
我猶豫著要不要打車,以及思考自己穿著禮服坐出租,怎麼才能避免媒體亂寫。
突然一輛黑色賓利停在我麵前,車窗搖下,是周宴清。
“你不是走了嗎?”我有些詫異,晚宴上沒見到過他啊。
“我看見沈小姐的助理先行離開了,怕你不方便,就先留下來等一等。”說著替我打開車門,然後又道:“我不愛那些宴會場合。”
我愣了一下,這是在跟我解釋?
他不愛宴會場合,之前又為什麼偏偏出席一個不是很重要的慶功宴?
“我看過沈小姐的入圍作品,很優秀。”他的聲音沉穩又充滿磁性,“一次獎項代表不了一切。”
他這是在安慰我?
很能理解宋初月為什麼對他念念不忘。
喜歡高知、精英、英俊、成熟男性的人很容易被他吸引。
車開得很穩,車內是很清新的木質香。
但我有些緊張,我不確定那些微妙的感覺是我自作多情還是什麼。
他的手機亮了,或許是要處理公務。
車停在了劇組酒店樓下,我鼓足勇氣:“周晏清,你......要不要上去喝杯水?”
周圍一瞬間寂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