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姐姐安葬好後,夏雲溪拖著疲憊的身子回到了陸家。
大廳內燈火通明,手腕上纏著紗布的喬煙正親昵地靠在陸靳洲懷裏。
她眸光顫了顫,裝作視若無睹地離開卻被陸靳洲喊住。
“煙煙身體太虛弱了,接下來的一段時間就在家裏住下了。”
夏雲溪悶聲應了聲好,異樣的態度卻引得陸靳洲皺眉。
正想說些什麼喬煙一句肚子疼就吸引了陸靳洲的注意。
他將將人打橫抱起,不忘交代夏雲溪,
“煙煙還帶了最喜歡的繡球花,你一向懂得這些花花草草,就幫她照顧吧。”
喬煙捂嘴輕笑,“雲溪姐,麻煩你了,我相信你肯定比任何一個園丁都要好。”
夏雲溪身體一僵,露出個苦澀的笑。
她曾依靠賣花謀生不假,可她卻天生對花粉過敏。
陸靳洲不僅知道還禁止陸家出現任何一盆花,如今喬煙卻變成了例外。
接下來的兩天,陸靳洲陪著喬煙蕩秋千玩樂,夏雲溪盡心盡力地照顧繡球花。
隔天,夏雲溪剛下樓,喬煙氣衝衝地甩了她一巴掌,
“雲溪姐,你為什麼要給繡球澆百草枯,這可是難得一見的品種,
換作從前,你賣一輩子的花都買不下一盆繡球。”
屈辱,憤怒的情緒在心中交織,夏雲溪忍不住回懟,“我沒做!”
抬眸時她正對上陸靳洲冷得瘮人的眼神。
“溪溪,你又不乖了,連兩盆花你都容不下,難道你想要姐姐再次受傷嗎?”
“姐姐已經死了!”
夏雲溪嘶吼一聲,聲音卻被喬煙突兀的哭鬧聲給蓋住。
“靳洲,雲溪姐肯定是把對我的怨氣都發泄在繡球花上了,我走就好了......”
陸靳洲目光一緊,當著夏雲溪的麵在喬煙額上落下一吻。
“說什麼呢煙煙,就算她走你也不能離開這。”
夏雲溪全身都在發冷,想起了她第一次來陸家時的局促不安。
那時他說:“溪溪是這座別墅唯一的女主人,一輩子都不會離開這裏。”
難道陸靳洲口口聲聲的一輩子就隻有三年嗎?
愣神時陸靳洲身側的保鏢將她推到盆栽碎片上,鑽心的痛從膝蓋蔓延至全身。
第一分鐘,陸靳洲問夏雲溪認不認錯,她倔強地搖頭膝蓋的碎片嵌得更深。
第二分鐘,陸靳洲冷淡地吩咐保鏢放滿蜈蚣,夏雲溪痛得一句話都說不出。
半小時後夏雲溪栽倒在地,想起從前陸靳洲義無反顧保護她的身影。
再醒來時,陸靳洲長鬆了口氣,臉卻仍冷著。
“溪溪,乖一點,別再耍小性子了。”
夏雲溪點了點頭,平靜的模樣卻讓陸靳洲有些心慌。
他下意識地遞過一旁的五顏六色的藥丸和溫水。
“這是煙煙特意為你開的藥,快服下。”
夏雲溪猶豫了兩秒,提出了質疑,“我以前吃的藥不是這樣的。”
門口走進來的喬煙神情一變,哭出了聲,
“雲溪姐,我雖然是實習醫生但你也不該這麼質疑我,既然你不吃藥那都扔了吧。”
“怎麼會?”陸靳洲斬釘截鐵地打斷,“溪溪,快吃下去,這樣才能好得快。”
在陸靳洲逼迫的目光下,夏雲溪艱難地吞咽下藥丸,眼淚卻怎麼也止不住。
曾經家庭醫生隻是多讓她吃了一天藥,陸靳洲就氣得要把他解雇。
陸靳洲,你怎麼就變了呢?
半夜夏雲溪發起了高燒,一會夢到小時候被姐姐撿到的情形,一會夢見姐姐慘死的一幕。
她猛地驚醒,換藥的護士小聲嘀咕著,
“你差點就要燒成傻子了,以後絕不能亂吃藥,那可是糖尿病藥物。”
走進來的陸靳洲臉色不變,將一個小平安符戴在夏雲溪的手腕上。
“溪溪,煙煙隻是一時沒注意,這點小事你別放在心上。”
夏雲溪滿臉不可置信,這還是以前她擦破了皮都會心疼的丈夫嗎?
還未開口陸靳洲就遞過來一份自願放棄書,語氣鄭重了些,
“溪溪,之前那場小提琴比賽,煙煙在你後麵一名,
隻有你放棄她才能晉級,所以你必須簽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