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念低呼一聲,繼而酥 麻癢意就從腰後要命的傳來。
那曾探尋過她身體每一寸的修長指骨寸寸撩撥,他們從前那麼熟稔,經驗使然,他最是知道怎樣讓她哭泣,讓她崩潰。
喬念竟有些站不穩。
氣息紊亂,來時特意熨好的旗袍也起了叫人臉紅心跳的褶皺。
任憑她如何想象,也沒猜到久別重逢會發展成這幅田地。
直到感覺那修長手指挑開了她旗袍邊緣,觸感一涼。
“顧硯忱,不要!”
喬念一把推開他,整個人也險些跌在地上。
她忙穩住身形,低頭看懷裏的女兒,小嬰兒正兀自吃著手指。
還好,央央沒事。
顧硯忱手指一僵,繼而竟好整以待欣賞她的狼狽。
“不要?那你來做什麼?嗯?”
他的目光終於正視她懷裏的孩子,在方才一係列行為中,喬念都將這孩子護得極好。
“還抱著一個奶娃娃,別告訴我,你生的?”
手上出個血口子都要撒嬌呼痛的嬌小姐,真敢生孩子,他是不信的。
可當懷裏小嬰兒露出正臉來的那一刻,顧硯忱眉梢的戲謔與不屑都消失殆盡。
這是一個粉妝玉琢的娃娃,遺傳了母親的嬌美,好看到了極點。
隻眉目間的影子像極了他,叫他一看就挪不開眼。
喬念正在哄央央。
大抵是因為當了母親的原因,她褪去了青澀,身上多了股子柔美,還染著獨有的誘人奶香氣。
他眼睛直直地盯著她,喉結滾顫,像是想把她吞了。
最後壓下所有,質問道。
“我們的孩子?”
喬念心頭一澀,點了頭。
顧硯忱伸出手,輕輕鬆鬆將小娃娃搶了去。
“你......”
喬念一驚,生怕男人做出什麼舉動。
顧硯忱並沒有理會喬念,自顧自捏著央央奶香的小臉,把小奶娃捉弄得直揮舞小手,委屈巴巴皺著可愛的小臉就要哭。
終於在大眼瞪小眼許久後,顧硯忱捏著央央的小手,嗤笑抬頭。
“從哪找來的奶娃娃,還挺像那麼回事,為了救喬家,你還真是煞費苦心。”
此話一出,喬念驚怔。
他......不信?
是,當年不知他身份前她是有些對他強製愛,但她是那麼不要臉的人嗎?
她體質特殊,懷上央央的時候醫生說這可能是她此生唯一的孩子。
為了生下央央,當時她躺在醫院裏,險些耗去了半條命,他卻一句話否決了孩子的血脈。
喬念麵色蒼白,“顧硯忱,唯獨央央是你女兒這件事你必須信我,我今天來,是......”
話還沒說完,便被打斷。
“一個野種,我沒空聽你解釋她的來曆。”
顧硯忱轉身把央央丟給了助理文成。
“隨便找個孤兒院送進去!”
“回頭用我的名義捐筆善款,讓孤兒院善待她,也比在喬大小姐手裏受折磨要強。”
他的眼神晦暗玩味,掃過喬念霍然沒有血色的瑩白小臉時目光依舊冷淡。
“是,顧總!”
文成隻點頭,抱著大哭的喬央就要走人。
“把孩子還給我!”
喬念衝上去要搶,卻隻摸到了央央繈褓的邊角。
“哇哇哇......”
央央委屈的哭聲將她的心提到最高點。
喬念已沒有半絲淡定,來前所有的準備在此刻蕩然無存。
“住手,我反悔了顧硯忱!”
“把我的孩子還給我!”
什麼臨死前托孤,什麼談判任由對方提條件,在央央朝著她大哭,伸手要媽媽抱抱的那一刻,她就後悔了。
她發現自己做不到。
她衝將上去。
終於就要抓住央央小手的那一刻,男人熟悉的鐵臂攔抱了她的腰,徑直將她扣在懷裏。
“放開我!”
她不住掙紮,最後卻也隻能眼睜睜地看著,央央在她眼皮子底下被抱走......
大門關上的那一刻,喬念才懂什麼叫萬念俱灰。
她回頭,目光難以置信。
眼淚滾滾而落,心上彷徨,鼻涕眼淚一起流,聲音啞著,傷心欲絕。
“那是我們的孩子,她和你長得那麼像,出生起體重不到五斤是我不敢閉眼一個夜晚一個夜晚帶大的,如今好不容易養到了半歲。”
“我愛她,比當年愛你更甚,顧硯忱,你給文成打電話,把她帶回來。”
“求求你......”
話說到最後,她已崩潰到全身無力。
顧硯忱都險些抱不住她,擰著眉,看著她使出渾身解數求他。
“顧硯忱,算我求你,行嗎!”
她哭得脫了力,憑空從胸腔裏生出了些恨意,揪著男人材質上好的西裝褲麵料。
“曾經和現在的喬念,都求你。”
央央哭泣的樣子一分一秒都在撕扯著喬念的心。
顧硯忱低頭看手機,手指編輯了幾下點擊了發送,低頭就瞧見女人對他下了跪。
還有她的那句話。
“曾經和現在的喬念,都求你。”
他手指驀然一僵。
半晌男人失笑,冰冷的手指捏過女人羸弱的下巴,無視她的哀慟。
“現在的喬念算什麼玩意兒,至於曾經的喬念,我更不可能放過,想要你女兒,可以,你能給我什麼好處?”
喬念渾身一怔。
她已經一無所有,還能給他什麼好處?
“你想要什麼?”
顧硯忱死死的盯著她。
“你。”
喬念抬頭,恍然以為自己聽錯。
卻聽顧硯忱話語一轉。
“還記得周倜嗎?”
他笑得殘忍。
“桌上有份文件,你去找他。”
“隻要周倜簽了字,就可以換回你女兒!”
顧硯忱的話言猶在耳。
下了樓,喬念渾身脫力,遊魂一樣走在大街上。
忽然一輛車發出尖銳的鳴笛聲。
“找死啊你,精神病,想死一邊死去!”險些撞上她的超速司機怒拍方向盤,降下車窗罵出聲。
還是好心的路人把她牽過了街到了路邊,她才發現自己剛才也無意間闖了紅燈,在綠燈隻剩下最後三秒的時候站在了馬路中間。
她驚出了一身冷汗,眼神空洞,不知道該何去何從。
他們罵她找死。
可她現在離死又有什麼區別呢。
沒了央央,她的魂也跟著走了,再過不久她的軀殼也會被癌細胞徹底攻陷,墜入消亡。
更何況她的央央還那麼小,等她從這偌大京市徹底消失了,誰又能繼續替她愛她?
下樓前,喬念就看明白了。
顧硯忱從始至終都不肯承認央央是他的女兒。
或許因為她的緣故,他連看一眼央央都覺得厭煩。
畢竟,一個玩物和玩物所生的女兒,怎敢繼續出現在他的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