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7號,有人來接你了。”
“出去以後,安安分分生活吧。”
許樵風換下了獄服,外麵裹著一層厚厚的過膝棉大衣。
四年的牢獄之災,磨滅了他張揚高傲的性格。
他環顧了一下這個逼仄的小房間,將桌上寫著肝癌中期的症斷書扔進了垃圾桶。
監獄外下著紛紛揚揚的大雪,許樵風看見那個曾經他愛到極致的女人。
四年沒見,她一點都沒變。
戚許遠遠地看著他,眼中情緒讓人看不清:“過來,上車吧。”
許樵風咳了兩聲,沒動。
“怎麼是你來接我?”
他以為是別人來接他呢。
畢竟,她四年都沒來見過他一麵......
戚許麵不改色,“除了我,誰還會來接你?”
也是,坐了四年牢,哪還有什麼人會記得他。
“我媽的事情,你是不是一直都知道?”
戚許握著車門沒說話,許樵風早習慣了她這種沉默。
“白寒把我媽氣成了植物人,至今還沒有判刑......我坐牢四年,沒什麼特別想問你的,隻有這一件事,我想知道真相。”
“我媽成為植物人,是不是也有你的手筆?”
當初他的母親出事,是白寒把人氣到突發腦溢血。
許樵風原本是去追責的,誰知白寒竟然從樓上跳下去,栽贓他蓄意謀殺。
後來白寒摔成了植物人,他就被戚許送進監獄,這場鬧劇就這樣草草收尾。
直到白寒醒過來之後,他才獲得了減刑。
最可笑的是,他以為母親隻是因為病情才變成植物人,但監獄四年血淋淋的現實告訴他——
那居然是戚許的手筆。
她不僅將他送進了監獄,還把他媽媽害成了一輩子都醒不過來的人......
戚許避而不答,走過來牽他的手,“許樵風,回家再說。”
許樵風下意識避開了她的手。
“我隻想知道這件事,你已經是人生贏家,就回答我一下吧。”他骨瘦如柴的手塞在口袋裏,又咳了兩聲,“至於回家,我的家......四年前就沒了。”
戚許的臉色突然有點難看,猛地上前一步,直接將他拉起來,塞進了車裏。
“你敢下去的話,我保證你媽永遠都不會醒了。”她的話一如既往的狠:“許樵風,你要試試嗎?”
許樵風停住了準備拉車門的動作。
抬手抹掉發尾上融出來的雪水,有些漫不經心的開口。
“戚許,我們離婚吧。”
這個問題他在牢裏的時候就已經想過無數次了,也提過無數次了。
他們的婚姻原本就是一場笑話,他也知道戚許從沒在意過他半分。
但戚許這幾年來看都沒來看他一眼,更別提理會他提離婚的事情......
戚許握著方向盤沒說話,車子轉了個彎,在一個紅綠燈路口停下。
她轉過頭來看許樵風,眼裏仿佛蘊著些怒氣。
他移開了些目光,淡淡的說:“離婚協議由你定,條款的話,我什麼都可以 ......”
“我說要離婚了?”戚許陡然打斷了他的話音,“許樵風,你什麼時候才能學得安分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