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4

我再一次推開了她的手，輕歎一聲：“顏韻，我們回不去了。”

“收好他們，別浪費了你爸媽的心血。”

她眼神灰敗，向我擠出個笑來：“沒了你…給我整個世界也毫無意義。”

我偏過頭，她轉身踉蹌著走出病房，輕輕關上了房門。

勞累了一天，此時的我已經精疲力竭，很快我便沉沉睡了過去。

......

再醒來是被南小小的電話吵醒的，她聲音裏透著驚恐與不安：

“雲崢…我開車撞了人…你可以來幫幫我嗎？”

聽到這句話的瞬間，我渾身的血液直衝向大腦。

腦海裏跑馬燈似的閃過上一世最後的那一係列事件，我盡力壓抑著聲音中的顫抖，用平淡的語氣回問：

“還有什麼事是南大小姐解決不了的嗎？”

“我現在斷了條腿，渾身燙傷廢人一個，不知道怎麼才能幫到南大小姐？”

電話那頭的南小小愣了一下，語氣中染上了一抹失落：

“你可以先來一趟嗎？我在西郊的翠華路上…”

我皺起眉，之前的不安猛地散去，因為她告訴我的地址，跟上一世完全不一樣。

我的手摸上衣兜裏的假死藥，心想在最後，還是跟南小小道個別吧。

拖著殘破的身軀找到南小小時，她的車停在路邊，車頭有一處明顯的凹陷。

她並沒有在駕駛室裏，而是蹲在路邊抽著煙。

看到我來了，她抬起頭露出有些期待的眼神，吐出一口咽氣：

“雲崢…你一定要幫幫我…”

“先帶我看看現場吧，我現在唯一能幫你的，就隻是給你些建議，讓你少判幾年。”

畢竟她曾經也為我複過仇，還為我殉情，這種時候我能做的也隻有這些了。

可南小小起身衝到我的麵前盯著我，眼中的期待變成了失望：

“如果，讓你替我去坐牢，你願意嗎？”

這個問題讓我腦袋裏轟然作響，看著她眼裏閃著的說不清道不明的光，我搖了搖頭：

“抱歉，做了錯事就該承擔後果，這不是頂罪能夠解決的問題。”

如果是曾經的南小小，我也許真的會同意她讓我替她頂罪的要求，頂多算是報恩吧。

可她卻猛地炸了毛，死死抓住我的肩膀，盯著我的眼睛：

“我不想聽你講大道理！我隻想知道為什麼！為什麼不能替我去坐牢！”

我看向她的眼睛裏滿是不解。

不明白她為什麼這麼希望我能替她頂罪。

難道說沒有我，更方便她和段少軒在一起？

沉默中，我瞥見她眼裏似乎燃起瘋狂的火，苦笑一聲：

“你如果要逼迫我替你頂罪，不如直接撞死我算了。”

南小小默默鬆開抓住我的手，轉頭上了車，油門轟鳴。

轉身的空檔裏，我拿出那枚假死藥吞下，麵朝駕駛座上的她露出個決絕的笑容。

她緊緊盯著我，緩緩鬆開離合，車子立刻飛馳而出。

“嘭——”

撞擊聲和刹車的聲音同時傳來。

暈倒前那一刻，看到南小小手足無措的衝到我麵前搖晃著我，驚慌失措：

“你為什麼不躲開啊…”

眼皮沉重的闔上，她的哭喊聲也漸漸遠去。

......

南小小在急救室門口焦急地來回踱步。

直到紅燈熄滅，醫生從裏麵走出，她立刻急切地衝了上去，死死抓住醫生的胳膊搖晃起來：

“他怎麼樣了？應該沒事吧？”

醫生輕輕拍了拍她的手，眼神裏滿是遺憾：

“南小姐，抱歉，段雲崢先生他已經離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