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隆”一聲。
他的一句話猶如從天而降的巨石砸在我頭頂。
我不顧眾人阻攔,衝入太平間見到了女兒的屍體。
小小的孩子害怕地蜷縮著。
肚子被野獸的利刃劃開,體內五臟六腑被吃了個幹幹淨淨。
而右手小臂處空空蕩蕩。
護在頭上的半根手臂被野獸殘忍撕扯掉,吞進肚裏。
法醫滿臉惋惜,說這是他見過最殘忍的死法。
我抱著女兒冰冷的屍體哭到暈厥。
不敢想昨天還對我有說有笑的女兒。
如今像被冰凍過的鐵一樣毫無生機。
不過半天未見,居然天人永隔。
我哭到眼淚流幹,輕聲喊著女兒的名字,直到喉嚨腫痛到再也說不出一句話來。
她依舊緊緊閉著眼睛。
用最殘忍的方式讓我明白,世上沒有死而複生的奇跡。
救援隊長猶豫再三,還是將無人機找到的女兒手表包裹塑料袋交給我。
上麵還沾有凝固的鮮血和碎肉。
我絲毫不嫌棄,如獲至寶將它捧在懷裏。
這是女兒唯一的遺物。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到的家。
臥室充斥著一股糜亂的氣息讓我皺眉。
男女雙方的衣服還散亂在床鋪上。
陸昭昭和程宴在家中玩得不盡興,又跑去外麵約會。
她絲毫沒注意到女兒已經一天一夜未歸家。
我將手表緊緊貼在臉上,試圖從上麵感受女兒最後一絲體溫。
無意中點開了手表的錄音功能。
女兒臨終前最後一段遺言在我耳邊播放。
她的聲音很微弱,還夾雜風聲和野獸啃食的聲音。
我擦幹眼淚,急忙用電腦複原女兒的聲音。
“爸爸救命——”
聽到她的呼救,我如遭雷擊。
我曾不止一次告訴過她,遇見困難就喊我。
無論我在哪裏,都會以最快的速度趕到你身邊。
女兒死前,不斷地重複這兩個字。
我坐在電腦前含淚一遍遍回答。
她卻再也聽不到了。
野獸恐怖的啃食聲接踵而至。
我咬緊牙關,直到嘴裏滿是血沫。
不知道哭了多久,才勉強接女兒離世的事實。
火化完女兒的骨灰,我麻木地獨自操辦女兒的葬禮。
一捧捧土覆蓋了女兒的骨灰盒。
我如同行屍走肉般站在她的墓地前,等待製作好的墓碑被送來。
程宴討厭的聲音卻比墓碑先一步到來。
他衝我玩味地笑笑,看似關心地問。
“吃飯了嗎?那天的狗糧是不是讓你念念不忘啊!”
說罷,他掏出手機給我播放吃狗糧的視頻羞辱取笑我。
我卻麻木地耷拉眼皮。
讓他想羞辱我的心思落空。
他為進一步刺激我,索性告訴我真相。
“那條藏獒壓根不是陸昭昭送我的狗!”
“我隻是為了裝善良才說自己喜歡狗,其實我對狗毛過敏。”
“她送我的狗早讓我丟了,這狗是我另外買來的。”
“也是我故意騙她放狗進哀牢山拍攝視頻,就是為了讓狗早點死!”
“我壓根不在乎那條狗是死是活。”
“但聽說你女兒五臟六腑都被野獸吃了,死的真慘啊!”
熱血瞬間湧上頭頂,我憤怒地衝他腦袋揮拳。
隻打了幾下,我就被身後陸昭昭的保鏢拉開。
程宴極度委屈朝陸昭昭告狀。
“昭昭,我隻是想和沈臨風說兩句話,誰知道他一上來就對我動手。”
陸昭昭用看仇人的眼神看向我。
“沈臨風,你心胸怎麼如此狹小,連程宴都容不下?”
“我真是看錯你了!”
還不等我給陸昭昭說明女兒沒了的情況。
程宴緊接著開口,委屈不減半分。
“我委屈一點不算什麼。我來這不過是想給死去的狗狗選塊墓地。”
“沈臨風卻霸占著腳下的土地不讓我用。”
陸昭昭勃然大怒。
當即讓保鏢將我驅趕,勒令他用程宴選好的地方埋葬死去的在藏獒。
我憤怒反抗,卻被保鏢按在地上無法掙脫。
程宴笑著親了陸昭昭一口。
陸昭昭心疼地摸著他的傷口, 隻顧著帶他去醫院治療。
全然沒聽見我撕心裂肺地哭嚎。
“這是埋我女兒的墓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