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京城細作

月黑風高的山頂上，柳蘭蘊和招湘站在趙衡之的對麵。她們的身後站著幾個黑衣人，手上拿著大刀，蒙著麵，凶神惡煞的。柳蘭蘊沒想到趙衡之真的來了，還是自己一個人來的。

這個傻子。

招湘聽黑衣人說二選一，就已經知道自己的結局了。她不想聽到侯爺說出夫人的名字，所以主動開口：“侯爺，您還是救夫人吧。”

“不，先救招湘。”

柳蘭蘊不想讓季蔓蔓擋簪子的事重演。

“少廢話，趕緊選。”

那索覺得兩個女人咋咋呼呼的，一把刀橫在柳蘭蘊的脖子上，眼看著要劃出血來。趙衡之終於做出了選擇，他說：“我選左邊這個。”

趙衡之伸出手，指向招湘。

“你說什麼？”哪怕趙衡之已經做出選擇，柳蘭蘊還是問了一遍。就連圖布都愣了一下，很明顯沒想到，趙衡之竟然會選擇一個妾室。

“夫人，對不起。”

趙衡之又重複了一次，仍舊選擇了招湘。

“那你自廢武功吧。”圖布才不管這兩個女人究竟是怎麼想的，繼續讓趙衡之自廢武功。趙衡之反而說：“你總要先把一個人放了，若是我自廢武功後，你把兩個人都殺了，我怎麼辦。”

圖布示意那索放人，那索怕趙衡之有後招。

“大哥，他一向陰險狡詐，別聽他的。如今人在咱們手裏，憑什麼還要聽他的話。”那索掐著柳蘭蘊的胳膊，刀劃在她的脖子上。

柳蘭蘊仿佛感覺不到痛意，這就是趙衡之口口聲聲說的保護她，他竟然真的選擇了招湘。是因為聽她的話，選擇了招湘。還是他早就已經選好了，隻是恰好被她先說出來。

趙衡之並非一個人上山來，刀春和林春分別帶人埋伏在兩側樹林中。隻等著其中一位到侯爺跟前，他們再聽從侯爺吩咐攻上去。

刀春也沒想到，侯爺會選擇招姨娘。

趙衡之之所以選擇招湘，是因為她有錢。若是哪一日和敵國打起來，朝廷不能及時供給糧草的話，他還要靠和招湘的合作救兄弟們。

自古以來，不都是大將軍手握重兵，遭受到陛下的猜忌，在兩軍開戰之際，不給邊關將士派發糧草，或延遲救援，導致全軍覆沒。

趙衡之道：“幾位，該是鄂月國的人吧。”

哪怕有黑布蒙麵，穿著本朝服飾。特意融入了京城的口音，但他們手上的刀，是鄂月國特製的，並非是本朝人慣用的刀。

“哼，就算你知道又如何。你殘忍殺害了我們鄂月國那麼多的將士，今日我們也不過是讓你血債血償罷了。”那索的暴脾氣上來，被圖布瞪了一眼。圖布說：“我們不會傷及無辜，你自廢武功後，我便把她們放了。你隻身前來，這裏頭其中一個，必然是你在意的人。”

“趙衡之，你總不想她們再受傷吧。”

圖布掐上招湘的喉嚨，招湘有些喘不過氣來。

“好，我自廢武功，你同時把她送過來。”

趙衡之指了指招湘。

“好。”圖布鬆開招湘，一揮手，讓那索的手下在趙衡之刺向他自己的時候，把招湘推出去。

為了好上山，柳蘭蘊和招湘的雙腳並沒有被綁上。招湘被推出去後，趙衡之已經將隨身攜帶的匕首插進了肩胛，疼痛襲來，血流不止。他將招湘接住，往後推出去。“林春，上。”

林春聽到侯爺的命令，帶著人往上衝。

與此同時，趙衡之一個箭步，到了柳蘭蘊的跟前。將匕首從肩胛拔了出來，血湧在柳蘭蘊的身上，趙衡之一麵捅向那索，一麵踹開柳蘭蘊身後的人，還不忘安慰柳蘭蘊。“別怕。”

一切發生的太突然。

柳蘭蘊還沒反應過來，就被趙衡之擁入懷中。

而已經反應過來的那索，衣裳被趙衡之劃開了一個口子，他迅速往後退去。圖布拔刀與趙衡之打了起來，林春隨即趕到，加入其中。

刀春將招湘接住，示意身邊的人上。

平章侯府的護衛，雖然訓練有素，可是跟鄂月國的將士比起來，還是缺乏經驗。好在他們人多勢眾，眼看著圖布要落敗，一支暗箭不知從哪裏發了出來，千鈞一發之際，柳蘭蘊擋在了趙衡之身前，趙衡之因此分心，被圖布劃了一刀，好在他將圖布臉上的布扯了下來。

“竟然是你。”

招湘在刀春的保護下，一直盯著這邊的戰況。

她沒想到綁架她們的人，是張德意的手下。

難怪她之前總覺得茶商隊裏有些奇怪的地方。

圖布帶人撤退，趙衡之和柳蘭蘊受傷，趙衡之抱著柳蘭蘊，林春扶著侯爺。此時宵禁，一行人隻能先回山下的茶莊。招湘讓人去就近的醫館，把大夫請來，給侯爺和侯夫人看診治傷。

好在柳蘭蘊中箭的地方避開了要害，保住了她這條命。箭上雖然塗了劇毒，卻沒有毒發的征兆。大夫看不出是什麼毒，也沒辦法寫方子。

趙衡之為了獲得黑衣人的信任，對自己下手很重，其傷勢並不比柳蘭蘊的輕，隻是他沒有中毒，又有武功的底子在，沒有像柳蘭蘊那樣疼昏過去。敷藥包紮後，他就過來守著柳蘭蘊。

而招湘，帶著林春去審問茶商隊的人了。

張德意是個老實本分的人，哪裏知道隊裏有鄂月國的奸細，忙說冤枉。這人三年前就在他的茶商隊裏，說話不多，手腳勤快。他就把人留下來了，他們也沒什麼金銀財寶，哪裏會去留心調查對方的底細。就是借他一萬個膽子，他也不敢收留和本朝作對的鄂月國人啊。

招湘又問了幾個茶商隊的人，所說與張德意並無區別。便把口供整理了一下，讓林春交給侯爺。林春看招姨娘所說，並無誘供之嫌，應該對這些事情不知情，也一並告知侯爺。

趙衡之看過後，覺得那些人該是早有預謀。

至於招湘，他查過她的底細。

她不可能會認識鄂月國的人。

鄂月國的人埋伏在京城這麼久，金吾衛半分都沒有察覺出來，趙衡之不能不告訴陛下。他是趕在宵禁前出來的，現在也回不去了。

“林春，等顧太醫下值，請他悄悄過來。至於那個大夫，就別讓他走了。還有，你把招湘帶回候府，好好保護。對了，今日可有人受傷？”

“侯爺放心，受傷的人，招姨娘請大夫幫他們處理過了。那位大夫，小的已經留在了茶莊，好吃好喝的供著。等鄂月國的人抓住，就會送他回去。不過……您和夫人不回府嗎？”

“恩，甕中捉鱉，總比大海撈針好。”

“侯爺，您要用夫人做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