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手裏
“依著那些人的性子,必然會不惜一切救她。”
趙衡之把人攬在懷裏,這似乎是蘭蘊頭一次這樣的無助。柳蘭蘊靠在趙衡之懷裏,難得沒有拒絕。她需要溫暖,想有個人陪著說話。
“我小時候,是在劉媽媽身邊長大的。到我三歲的時候,嫡姐以為是劉媽媽偷了她的簪子,告到了嫡母那,劉媽媽不承認,嫡母就把她活活打死了。”柳蘭蘊說著從前的事,趙衡之心疼的親了親她的額頭。“以後有我在,不會讓你吃不飽,穿不暖。蘭蘊,我會保護你的。”
趙衡之給柳蘭蘊講他小時候的事情。
他從前也叫祖母,叫伯母,叫姐姐,叫哥哥。
但他們對他很不好。
尤其是祖母,特別討厭他。
趙衡之以為是自己不夠努力,以為自己哪天可以像父親那樣有本事,祖母就會喜歡他了。
可是祖母任由他們侵占母親的嫁妝鋪子,讓五姐姐在娘的屋裏來去自如,喜歡什麼,就隨便拿什麼。好像他和娘的一切,都是這個家的。
“一直到爹離世,他們拿了那些賞賜,什麼也沒有給我剩下。娘離世後,他們甚至沒有掉過一滴眼淚。倒是幾位姐姐和兄長們,還算有那麼一點良心,來給我娘上了一柱香。”
所以,趙衡之離開了趙府。
他改了名字。
原本他叫趙琰衡。
趙衡之和柳蘭蘊,你一句,我一句的,說著從前的事情。兩顆心,漸漸拉進了距離。
洞房花燭,倒是在今夜補齊了。
第二天,柳蘭蘊渾身酸疼的躺在床上。正要慶幸自己沒有婆婆立規矩的時候,晏氏就帶著嫣兒過來了。她看柳蘭蘊還沒起,想著昨日柳蘭蘊不知宮中規矩的,帶著阮側夫人就入宮了。
可不是要被人攔下來。
這樣的事情都不知道,是要被人笑話的。
晏氏想著京中尤其是不待見庶出的,不管你有什麼樣的本事,都會被打壓。深宅大院裏,嫡母更是不會教庶女規矩,單憑這些日子,就沒瞧見過她的嫡母周氏上門,就知道柳蘭蘊在柳府是何等處境了。所以,她來教柳蘭蘊規矩。
連帶著,讓她學學如何管家。
“輔國大將軍夫人,夫人今日怕是不行。”
刀春湊到輔國大將軍夫人耳邊,說了幾句話。
“當真?”輔國大將軍夫人還有些震驚,這兩個人成親這麼久,竟然才洞房。“罷了,今日就算了吧,讓她好好休息,明日再來我這。”
柳蘭蘊聽刀春說,輔國大將軍夫人有心想要教她學習規矩和內宅事物。“這輔國大將軍夫人看起來很明事理啊,怎麼季蔓蔓就……”
死纏爛打呢。
晚間趙衡之回來,才嘗了腥,便忍不住想多嘗幾次,被柳蘭蘊拒絕。“明日還要跟輔國大將軍夫人學規矩,還答應了招湘出去。要是再來的話,我怕是……不行的。”最後一句,柳蘭蘊把頭低下去,說的聲音十分的低。
要不是趙衡之武功高,還真難聽到。
“辛苦夫人了。”趙衡之把人橫抱起來,放到床上,拉下床幔。“我就抱著夫人,絕對不會多動一下的。”等半夜,明月高懸,柳蘭蘊的聲音從床幔中傳出來,像是求饒,像是破口大罵。
在耳房當值的丁梅,正睡得香甜。
柳蘭蘊頂著有些疲憊的身體,到了輔國大將軍夫人住的春舟院。晏氏是過來人,哪裏還不知道小兩口昨日做了什麼。略想了想,還是讓她回去了,柳蘭蘊千恩萬謝,回去倒床就睡。等下午招湘過來,柳蘭蘊才養足了精神。
柳蘭蘊換了男裝,同招湘出去。
招湘發現這京城的娘子們,最舍得在首飾和胭脂水粉以及衣裳布料上花銀子。便買下了茶莊旁邊的鋪子,打通了一部分茶莊的院子。
鋪子這邊,主要是選款。茶莊這邊,便可以小歇一會兒,看看風景,品品茶葉。說不定還能買一些茶葉回去,帶動一下茶莊。
招湘已經在和張德意商量,看茶莊哪裏適合種植茶葉,等能采摘的時候,還可以分地段租出去,哪家夫人辦宴會,就可以來茶莊。
用親自采摘的茶葉泡茶,總是更好喝一些。
柳蘭蘊不得不感歎招湘對這些東西的敏感,若是讓她來想,絕對是不會想到這樣的辦法。既帶動了鋪子,又帶動了茶莊。有玩有吃有喝不說,還能買首飾珠寶,胭脂水粉,布料成衣。
“招湘,你這樣弄出來,會不會搶其他鋪子的生意啊。”斷人財路,就是斷人性命。若是有人因此搗亂,或是要傷害招湘,怕是防不勝防。
“京中的女子,多是看宮裏娘娘或是慶和長公主和高陽公主穿戴什麼,再去模仿。等我知道消息的時候,已經晚了。”她和這些皇室宗親,接觸不多,所以才想了這麼一個集中的辦法。
柳蘭蘊不懂就問,招湘事無巨細的告知。一轉眼就到了晚上,兩個人在茶莊吃了點東西。想著一會兒就宵禁了,便結伴往回走。
茶莊離著平章侯府,還是有點遠的。白日裏出來的時候,街上來往行人還多,也不覺得有什麼。反倒是現在,街上有些冷清。到最後,隻剩她們兩個人走在這條街上。
好在招湘和柳蘭蘊都不是害怕的人。
“夫人,馬上就要到候府了。”
“恩,再有一個拐角。”
柳蘭蘊話音剛落,隻聽得咚一聲。旁邊的招湘快要倒在地上的時候,被人接住。她剛喊出聲音來,就被一悶棍給打暈了。兩個黑衣人分別把招湘和柳蘭蘊抗在肩上,消失在街上。
趙衡之一直等到宵禁,也沒看到蘭蘊回府。往招湘的春柳院去,發現招湘也沒有回來,還以為兩個人被那邊的什麼事情給耽擱了。
沒有令牌,宵禁期間,是不能串坊市的。
趙衡之給招湘這個自由出入的權利,不是讓她帶著蘭蘊跑的。他納招湘入府的時候,也派人調查了招湘,並沒有什麼不妥當的地方。
趙衡之自己是沒辦法弄那麼多銀子,以備不時之需的。因而招湘想要擴展生意,在京城開鋪子。他也從沒不同意過,都任由她折騰。
也不知她是什麼時候把蘭蘊也拉進去的。
“林春,側門還是沒人嗎?”
林春早就讓人去盯著了,隻要夫人和招姨娘回來了,就來告訴他,可是一直也沒音訊。
“沒有人。”
“侯爺,侯爺,有信,一支箭。”
林春派去的人,手上拿著一支箭,上麵綁著一封信。他遞給林春,林春打開後,念道:
“兩個女人都在我手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