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證明心動

趙老夫人沒想到兒媳婦會知道那件事。

提起這個，趙老夫人隻好先鬆了口。

“帶她回去，閉門思過。”

“是。”趙大夫人點到為止，沒有繼續說下去。

午後的太陽更炙熱了，知了叫個沒完。

趙老夫人歎息一聲，當年她本可以把百藥解毒丹拿出來，送到邊關去，給老三服下。老三本可以不用死的，可她起了私心，所以讓人在路上走的慢一些，耽誤了救治的工夫。

老三的屍體被抬回來，她甚至看都沒有看上一眼。外人以為她是怕看了難過，隻有她自己知道，越發出色的老三，讓她多麼的恨。

這一家子兄弟，怎麼就出息了他。

現在，最出息的，也是老三的兒子。

趙衡之，一個連趙府字輩都不要的人。

他想離開趙府，那就離開好了。但老三的賞賜必須留在趙府，她不能白養這個兒子，又白養這個孫子。至於老三媳婦的嫁妝，她也沒阻止兩個兒子私吞。誰讓溫氏軟弱可欺，她還為溫氏留了一間鋪子，已然是極好了。

溫氏福薄，沒做上侯老夫人。

她也不求那些虛榮，琰宗是個好孩子，為人正直善良，從前她怕琰宗吃苦，總是和老二媳婦拘束著，如今想來，卻是錯了。五丫頭竟然是個烈性子，絕對不會去燕王府做妾，鬧的和老二媳婦都生分了。三丫頭定了親，四小子是八竿子打不出一個屁來，等五丫頭嫁出去，老二媳婦總會操心他的，這樣琰宗也能娶媳婦了。

趙老夫人想著以後都該怎麼安排。

她老了，活一日算一日，總要為孩子們想。

另一邊柳蘭蘊跟趙衡之坐上馬車，趙府幾個娘子坐在一輛馬車上。趙大少夫人知道自己敗露了，肯定會被婆婆和祖母責罵，就沒去。

趙衡之看柳蘭蘊老神自在的模樣，總覺得剛剛發生了什麼，他問：“趙五娘子，真的隻是來給你送簪子的？”柳蘭蘊看了他一眼，就算她不說出來，刀春肯定也會如實稟報的。

“侯爺，我可是遇上了流氓。”

柳蘭蘊誇大事實，說她是如何的害怕，又是如何的急中生智，又是如何的峰回路轉，又是如何的英雄救美，又是如何的力挽狂瀾。

趙衡之看蘭蘊眉飛色舞的樣子，想著到底哪一個是真實的她。對於蘭蘊來說，他應該是個可有可無的陌生人吧。趙衡之試著將自己變成蘭蘊，然後發現他做的那些事情，的確是慘無人道了些。冤枉蘭蘊謀害嫡姐，刁難她去為傷害她的嫡姐寫經書，還讓她對牌位下跪。

她都是用什麼心情，做這一切的啊。

柳蘭蘊越講越起勁兒，等她停下來的時候，發現趙衡之用一種憐惜的眼神看著她，柳蘭蘊倒有些不好意思了。“那個……也沒碰到我，刀春上去就給他撂倒了。那身姿，真的太厲害了。”

趙衡之說：“我也可以。”

“恩，我知道你……”柳蘭蘊有些不太敢相信自己聽到了什麼，她問：“你可以什麼？”

趙衡之回：“保護你。”

“咳咳，侯爺，你在說笑吧。”

“蘭蘊，你是不是……從未相信過，我會喜歡你。隻是喜歡你，喜歡柳蘭蘊，而非柳蘭枝。”

這個時候，在馬車裏，不太適合說這個吧。

柳蘭蘊忍不住摸了摸趙衡之的頭，他該不是真的有什麼病吧。“我知道，我和嫡姐長的十分相似，簡直是一模一樣。你最先遇到的，或許是我，當初給你幫助的，或許也是我。但你和嫡姐朝夕相處，至少，比跟我在一起的時間長很多吧。難保你對我是感恩，對她是心動。”

“如果我能證明呢。”

“怎麼證明？”

趙衡之一把將人拉過來，纏綿的吻，落在兩個人的唇上。趙衡之抱著柳蘭蘊的腰，柳蘭蘊不由自主的搭上他的肩膀。刀春進來的時候，已經意識到她壞了侯爺的好事，但來不及了。

“侯爺……到……到了。”

刀春說完，就下去了。

她坐在車轅，根本不知道裏頭發生了什麼。

她也不能去偷聽侯爺和夫人說話吧。

誰成想，就撞上了這樣的事。

柳蘭蘊眨了眨眼睛，一點也沒有被發現後，女兒家的嬌羞。她整理了一下衣裳，先行下了馬車。趙衡之緊隨其後，後麵趙府的馬車上，趙三娘子和趙五娘子也走了下來。

趙五娘子因剛剛的事，對柳蘭蘊大增好感，擠開七弟，拉著七弟妹往最熱鬧的東街走去。

趙三娘子的婚事，定在兩個月後，今日能和五妹妹出來，也是自家人一起逛逛。等明日便要關在家裏繡嫁衣，不能出門去了。

她本就是個靦腆的人，不愛同人說話。也就是五妹妹愛同她玩，彼此親近一些，因而趙三娘子替五妹妹解釋道：“五妹妹就是這樣的人，喜歡誰，就會跟誰好，還請七弟勿怪。”

勿怪。

他堂堂侯爺，難道還和趙五娘子去搶人不成。

趙衡之點點頭，跟了上去。

今日七夕，東街有不少攤販。賣同心結的，賣心願紅布條的，賣夫妻泥偶的。街上大都是成雙成對的，或是避諱男女有別，一群人說說笑笑的逛街，偶有幾個互相眉目傳情的。

趙琰宗得了祖母的命令，下值後，來了東街。

他一眼就看到了站在柳蘭蘊身後的堂弟，趙衡之察覺到了有人看他，往那個方向看去，恰好看到當日隨軍往鳳祁郡去的唐澈和徐多。

唐澈一把摟住趙琰宗的肩膀，笑嘻嘻的說：

“咱們趙主事也來東街閑逛啊，怎麼身邊也沒有美人相伴啊。該不是年紀太大，沒人能看上你吧。聽說你幾位姐姐都有了著落，唯獨你那個親姐姐，至今沒人敢娶。要不送我這裏來，我就納為……恩……第八房小妾吧。”

“唐澈，你哪有那麼多小妾？”

徐多和唐澈一起升遷，任從五品兵部郎中。又有去鳳祁郡的情誼，平日裏來往也多了些。他怎麼不知道唐澈什麼時候納了那麼多小妾。

“嗐，依著趙主事姐姐的美貌，做我的第八房小妾，已然是不委屈的了。”唐澈有心調侃，卻沒意識到，趙五娘子就在不遠處逛街。

趙琰宗可以任由他們說他，不管是沒實力，走後門也好，還是靠女人過日子，混功績。他都可以不在乎，但說他的家人，就不行。

“你現在打了他們，連從八品的兵部主事，怕是都做不成了。”趙衡之看到他們幾個人，就走了過來，自然聽到了唐澈和徐多的對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