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和丈夫結婚後，他的每一筆工資都會直接打在我的卡上。

領證那天，他珍重的看著我。

“老婆，我知道你這樣的大小姐嫁給我受委屈了。

“但你放心，以後你就在家好好享福，我賺錢養家，絕不會讓你受半點委屈！”

於是我心甘情願為他操持家裏家外，生育兒子，做了三十年家庭主婦。

後來，兒子結婚要買房子，丈夫在廚房叫住滿頭大汗洗碗的我。

“老婆，這些年我的工資都交到你手上，現在應該存了不少錢。”

“兒子也不小了，成家需要房子，先拿個三百萬給他買一套市區房吧。”

我摔下筷子，眉頭緊皺。

“家裏存款就剩三千塊了。”

兒子衝進廚房，指著我的鼻子，氣急敗壞。

“媽，爸這些年的工資一分不少都交到你手裏，家裏怎麼可能沒錢！”

我悶著不吭聲，翻出抽屜裏的賬本。

可本沉默看著我的丈夫卻拉住我的手。

......

油汙帶來的黏膩感揮之不去，我看著自己粗糙泛黃的手指，恍惚間回憶起少女時在鋼琴上玉指翻飛的畫麵。

幾天前幾百元的洗碗機請求被丈夫敷衍否決，我第一次意識到，三十年了，我究竟把自己的日子過成什麼樣。

踏著輕鬆的步伐，丈夫少見的走進廚房，看向鍋碗瓢盆時，眼神帶有一絲不屑。

他頓了頓，漫不經心的說道。

“老婆，兒子結婚要買婚房，這些年我把工資都交給你，應該有不少存款了吧，拿三百萬出來給兒子買房。”

我眉頭緊皺。

“家裏存款隻有三千了。”

假裝看電視，實際仔細聽著廚房動靜的兒子衝了進來，不可置信的質問我。

“媽，這些年爸的工資一分不少都交到你手上，咱家開銷也不大，怎麼可能隻剩三千？”

“你是不是就不舍得給我花錢，我可是你親生的兒子，以後等你死了摔盆的隻能是我！”

“家庭主婦就是家庭主婦，一點遠見都沒有，還是爸靠得住！”

這樣的話我聽的太多，心中早無一點波瀾，我平靜的拿出手機。

“卡上就剩三千，我沒有騙你們。”

兒子奪過我手上的手機，死死盯著上麵的數字，眼睛瞪大。

“怎麼可能！這是平時家裏存錢的卡嗎？媽，你是不是偷偷把錢藏起來了？”

“這些錢都是我爸辛辛苦苦掙來的，要給我買房子娶媳婦兒，你憑什麼占為己有，你還是不是我媽！”

我強硬的拿回手機，用紙擦拭掉他激動時噴出的口水。

“你們愛信不信，如果說我藏私房錢，那就拿出證據，不要空口無憑的汙蔑我。”

父子倆的表情，明顯是不相信我這番話。

兒子沉思幾秒，冷笑一聲，用怨恨不屑的目光看向我這個懷胎十月生下他的母親。

“媽，你當我和爸是傻的，會相信你說的話？”

“我爸一個月工資兩萬，更別提年底還有獎金，算下來存款恐怕五百萬不止，你現在說家裏隻剩三千，你唬傻子呢！”

說完，他又看向丈夫，指桑罵槐。

“爸，我當時就說你不該把工資全交給媽，女人小心思就是多，這家還是得男人當，更何況錢都是你掙的。”

“媽，你要是再這麼胡攪蠻纏，死活不肯拿錢出來給我買房子，我真會對你不客氣的！”

他這話剛一說完，“啪”一個響亮的巴掌落在他臉上。

兒子捂著臉，不可置信地看著丈夫。

“爸，我替你鳴不平，你居然還打我，我還是你親兒子嗎？”

丈夫臉色鐵青，聲音嚴厲的斥責兒子。

“你怎麼跟你媽說話的，有沒有一點小輩的樣子，她再怎麼樣也是你媽，你都不該說這樣的話！”

兒子從小便對丈夫言聽計從，隻能委屈的不再吭聲，怨恨的瞪著我，好像我是這一切的罪魁禍首。

丈夫緩和語氣和臉色，語重心長對我說。

“老婆，兒子是說了氣話，你別放心上。我知道你不會私藏存款的，這些年你為這個家做的很多。”

“但兒子結婚是大事，沒了婚房人家女方也不會答應，這婚結不了，所以你還是把錢拿出來吧，別使小脾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