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雲舒沒再開口。
謝怯蠻卻從衣袖裏拿出荷包。
“我在此,實在是叨擾了姑娘。”
“這個荷包裏,有紋銀二十兩,算是藥費。”
“等我回家之後,再取百兩銀錢向姑娘道謝。”
沈雲舒沒推辭,家裏正是缺錢時候,連買隻雞都費勁,況且還要養這麼個病號,花錢的地方很多,何必打腫臉充胖子。
她接過荷包,點點頭,進廚房煮了一碗粥,配一碟鹹菜端給對方。
還好原來的沈雲舒會做些吃食,不然她可沒地方給謝怯蠻買飯。
“那謝公子就安心在這住幾日吧,家母有事,暫且不會回來。”
“如此,多謝了。”
謝怯蠻吃了五碗粥後,戀戀不舍的放下碗筷。
沈雲舒疑心他沒吃飽,又煮了一鍋粥,端給他後才安心睡下。
......
月上中天。
農家小院裏,安靜無比。
謝怯蠻躺在草墊子上,蓋著薄薄的被子,有些難眠。
從遭熟人背叛到被陌生人救起,這幾日過的還真是跌宕起伏。
信任的,不可信;不可信,卻救了他。
那麼一個小姑娘,竟然僅僅是因為看到腰牌就將自己救下。
她不怕自己醒後,一劍將她斬殺嗎?
看著在手邊放著的佩劍,謝怯蠻因為被背叛而動蕩的心,又穩固起來。
世上,還是知恩圖報的人多。
謝家護衛了百姓,百姓也護衛謝家的兒郎。
一夜好眠......
翌日清晨,公雞啼鳴。
沈雲舒神清氣爽的從床上起來。
以前在宮裏時,她總要睡到日上三竿,倒不是懶,而是身子太弱。
如今,可總算能見見晨間的風景了。
她換了身利落衣裳,站在院子裏,就開始練家傳的槍法。
虛實奇正,進銳退速。
練上三遍以後,額頭上冒出豆大的汗珠。
沈雲舒深深吐出口氣,收回槍,準備去洗把臉做飯。
轉身往灶房時,卻看到謝怯蠻撐著身體,窗邊看自己。
這副樣子,到讓她想起從前。
不記得是哪一日,到武備堂時,在林中小憩的謝怯蠻也這般看著樹下彈琴的自己。
他看人,都是如此嗎?
沈雲舒輕聲問詢:“天色尚早,謝公子怎麼不再躺會兒?”
“睡不著了,索性起來走走,不想看到姑娘練槍,一時入了迷,還請勿怪。”
謝怯蠻自知這樣盯著一個姑娘實在是有失禮數,可卻又忍不住多看兩眼。
畢竟,像她那樣的姑娘,實在少見。
“無礙。”
沈雲舒確信對方看不出什麼後,走進廚房,開始做早飯。
謝怯蠻又退回柴房之中。
沈雲舒卻又想到了從前,她差一點,就嫁給他大哥。
父皇病重時,三皇子被大皇子檢舉。
不久後,三皇突然意識到是她在幕後操縱一切,便想發設法的反擊。
沒料到,都被她一一擋回去。
最後,別無他法,三皇子居然上書請父皇給她尋個駙馬!
理由是衝喜,好讓父皇好起來。
父皇無法處理政事,周丞相便自作主張,替她選起駙馬來。
她深恨周老賊,撕了呈上來的駙馬名單,直接找上謝大郎,讓他娶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