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煙再度蘇醒,又是在病房裏。
不過,這回的病房風格變了,是獨立套房,看上去很高級。
護士守在她旁邊,見她醒了,連忙伸手探了探她額頭:
“你醒了,還好,燒已經退了。你怎麼這麼傻呢,自己剛流產,還去輸血救人,你不要命啦?要不是我們醫院血量充足,你差點救不回來。”
蘇煙恍惚地看了一眼四周:“我這是在哪?我昏迷多久了?”
護士輕聲道:“你上家醫院血庫告急,被轉到我們這裏。這是你昏迷的第三天,不過你放心,你身體除了虛弱之外,沒多大問題,膝蓋上的淤青我們也給你敷了藥。”
三天了啊......
蘇煙緩緩回神,突然猛地一個激靈,從床上一下蹦起。
她下意識就要離開,急得護士慌忙拽住她手:
“蘇小姐,你才剛醒,你身體還很虛,你這是急著上哪去,你別拿自己身體開玩笑啊。”
蘇煙跌跌撞撞往門口去,她哪有功夫躺在這裏休養。
她急著去問溫敘白要諒解書,夏以沫至今還被拘留著,魅影也至今下落不明。
三天,怎麼就三天了呢,夏以沫那麼嬌生慣養的一個人,那麼大的苦她怎麼受得住?
“我......我要......”
蘇煙急得想哭,她甩開護士的手拚命往外走。
可突然,門口傳來一聲熟悉的清脆聲音:
“阿煙,你終於醒了!太好了!你快回去躺著,別亂動!”
是夏以沫。
聽到這個聲音,蘇煙猛地抬頭,當看到夏以沫穿著一身牛仔裝站在她麵前時,她愣住了,有一種難以置信的恍惚感。
蘇煙一把抓住夏以沫的手,激動得聲音都有些顫抖:“以沫,你......你出來了?”
夏以沫點頭如搗蒜,慌忙把蘇煙重新扶回病床:
“我被抓進去不到一小時,我六個哥哥就把我撈出來了,就他們溫家這點勢力,想讓我坐牢,門都沒有。”
夏以沫驕傲地拍了拍胸膛,隨後,她低頭,深深看了一眼蘇煙此時的模樣。
蘇煙白得沒有一絲血色的臉和瘦得不成樣子的身體,令夏以沫眼睛瞬間蓄滿淚水,她輕輕錘了下蘇煙的肩膀:
“你說說你,傻不傻,你那麼高傲一個人,幹嘛要對他們下跪?你為了救我,還給那賤人輸血,你......你讓我怎麼說你好。”
夏以沫說著說著,心疼地掉下眼淚。
派出所出來後,她被她六個哥哥接回家,哥哥們生怕她再受委屈,死活不讓她出門,還沒收她手機。
最後,是她苦苦求了一晚上,他們才同意她去找蘇煙。
她萬萬沒想到,她趕到那家醫院時,蘇煙已經被轉院搶救,她連忙打聽發生什麼,才知道蘇煙居然為了她去輸血,還跪下求人。
蘇煙扯了扯唇角,咧開嘴笑:“別哭,我沒事,隻要你沒事就好,可把我擔心壞了。”
夏以沫忍不住把蘇煙抱在懷裏:“你傻啊,我上麵有六個哥哥護著呢,天塌下來他們也會給我頂著,倒是你,命這麼苦,從小到大都沒有護著你的人......”
夏以沫說著說著,又忍不住紅了眼眶。
蘇煙反倒安慰似地拍拍她肩膀,她這些天眼淚已經流幹,哭不出來,她無所謂地搖搖頭:
“不礙事,我已經習慣,隻要沒連累到你就好,不然我......”
夏以沫立刻蒙住她的嘴:“說得什麼話,我們從小一起長大,談什麼連累不連累。你放心,等你離婚要是沒地方去,就住我家,我六個哥哥以後也是你哥哥,誰欺負你,我就派我六個哥哥去揍他們。”
蘇煙勉強笑了笑,想到魅影,心口又猛然一痛。
她急急拽住夏以沫的手:“對了,以沫,讓你六個哥哥幫我發動下人脈,找找魅影在哪裏。”
夏以沫歎了口氣,語氣很是無奈:“還用你說,我被我哥救出去第一時間就跟他們說了。他們問遍所有朋友,都說不知道,你還是趕緊找溫敘白問問。”
蘇煙當即撥通溫敘白的電話。
電話很快就接通,蘇煙還沒來得及說話,溫敘白溫和的聲音從電話裏傳來,尾音帶著愉悅的上翹:
“小乖,告訴你一個好消息,小影搶救成功,現在已經從重症監護室轉到普通病房了。”
他若無其事的語氣,就仿佛蘇煙這三天的轉院與搶救,都不曾發生。
他心裏,從來都隻有林疏影。
蘇煙長睫輕顫了顫,貝齒輕咬住唇:
“我隻想知道,魅影現在在哪裏?”
溫敘白在電話那頭頓了頓,忽而顧左右而其他地說:
“你現在人在哪,在家嗎?”
同一家醫院,她鬧出轉院那麼大的動靜,可聽他的語氣,似乎不曾知曉,抑或是從未在意。
蘇煙輕輕閉上眼睛,內心酸澀的情緒上湧,她握著手機的手指都已經泛出青白:
“不用了,快告訴我魅影到底在哪?溫敘白,你倘若再不說的話,你信不信,接下去拿刀去捅林疏影的會是我!”
因為太過生氣和失望,蘇煙的嗓音極其低沉,帶著濃鬱的怒意。
甚至,她控製不住,將手裏的玻璃杯狠狠朝著牆上猛砸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