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會去的。”沈晚同樣清冷的語氣回答。
那一端的君景延心中一怔。
沈晚竟然會拒絕?
他從來沒想過這個問題。
思慮間,他的話語帶了幾分凜色:“想好了,確定不去?!”
“嗯。”
這有什麼可想的?
她連丈夫女兒都放棄了,怎麼可能會去給一個不相幹的人輸血?
“離婚協議......”
沈晚本想問他離婚協議簽了沒?
君景延卻將電話掛斷了。
“怎麼了,景延?”一旁的許還真問道。
許還真是被君景延請到家裏來的。
君恬恬鬧著想要媽媽給她講睡前故事,問媽媽怎麼三天了還沒回家?
君景延也覺的意外。
沈晚怎麼敢三天都不回家?
不怕他真將她逐出家門?
還是誰借給她的膽?
既然沈晚不回家,君景延也沒打算聯係沈晚。
幸好君恬恬有許還真的陪伴,這三天裏,君恬恬並不怎麼想沈晚了。
“凱旋需要輸血。”君景延一邊回答許還真,一邊往外撥電話:“立即調一下全市的血庫,尋找熊貓血!”
吩咐下去後,他才看著許還真和君恬恬:“沒事了。”
“是媽媽不肯給凱旋哥哥輸血嗎?”君恬恬紅著眼圈問君景延。
“嗯。”
“我媽媽怎麼這麼壞!凱旋哥哥沒有媽媽的血就會沒命的!哼!討厭壞媽媽!”君恬恬的眼淚嘩嘩的往下掉。
許還真輕拍著君恬恬的背安撫她:“別難過,你爸爸在想辦法了,凱旋哥哥一定不會有事!”
“嗚嗚嗚,我媽媽太壞了......”君恬恬哭的更凶了。
君景延的麵色冷寒如冰。
半小時後,君景雲打來了電話。
熊貓血已經調到,並且已經給君凱旋輸上了。
其實君凱旋雖然是熊貓血,卻也並不是說全市都調不到。
隻是,君景雲嫌血庫裏的血不新鮮,身邊有相同血型的沈晚這麼個大活人,自然是君景雲的首選。
“景延,沈晚這是想造反嗎?竟然敢不給凱旋輸血!你問她是不是想被你休了!”電話那端,君景延尖銳著嗓音問自己的親弟弟。
君景延也想到了,沈晚之所以三天不回家了。
無非就是拿君凱旋的命當籌碼來要挾他。
真可笑。
君景延拿出手機又撥了一組號碼。
電話那端,是掌管整個君氏家族支出開銷的財務管理餘叔,接到君景延的來電,餘叔畢恭畢敬的喊:“二少爺,您有什麼吩咐?”
“從這個月起,不要給沈晚的賬戶上打一分錢生活費!”
餘叔:“......”
他從來也沒給二少奶奶打過生活費啊。
是太太不讓給的。
太太還吩咐了,這事不能叫二少爺知道。
餘叔支支吾吾不敢說實話。
後來幹脆應付過去:“好的二少爺,我記住了,以後不給二少奶奶打生活費就是了。”
君景延瞬間掛斷電話。
餘叔自言自語:“六年了,從來沒有給過那位不受歡迎的二少奶奶一毛錢生活費,她是怎麼活下去的?哎,真是個異類。”
餘叔口中的異類沈晚,在這個周五上午,和律師林韜約在了咖啡館麵談。
林韜麵色凝重的看著沈晚:“小晚,君家資產萬億,你為什麼一分錢都不爭取?”
沈晚無奈的笑:“以君景延的性格和他對我的討厭程度,他不會給我的。雖然你可以幫我爭取,但我不想讓我女兒看到她親生父母為了財產,而撕的人盡皆知。”
“這倒是個事實。”
林韜又問:“不要君家錢也就罷了,可你為什麼把你這些年攢下的千萬資產,全部留給恬恬?君家不缺錢養娃!”
沈晚落寞歎息:“這是我唯一能給我女兒的禮物,希望恬恬長大之後還能記起,她曾有個愛她的生身母親。”
林韜的鼻子一酸:“爭取一下?說不定孩子願意跟你生活呢?”
爭取?
沈晚的聲音忽而變得沙啞暗沉:“從去年夏天恬恬就開始討厭我了,她更希望許還真做她媽媽......”
林韜:“......”
他不知道該如何安慰沈晚,隻能繼續往下問:“這份離婚協議你也向法院提交了?”
“嗯!”
“為了防止我反悔,我郵件發給你的同時,也向我谘詢過的法院受理人發了一份,時間一到,法院會自動公告雙方,到時候我就是想反悔,離婚協議也退不回來了。”
沈晚清清淡淡的語氣。
事不關己的樣子。
林韜聽了卻倍感心酸。
沈晚得是多麼心如死灰?
才能做到不給自己留後悔的餘地?
“小晚,想哭你就哭出來吧。”林韜心疼的對沈晚說。
沈晚卻笑了笑:“我一點都不想哭,真的。”
她不想咀嚼痛苦,隻想重新開始生活。
這些年攢下的資產都留給君恬恬了,她需要快速賺錢,一刻也不能閑著。
和林韜分別後回到家,她便一頭紮進書房,繼續收尾她的養老設施一體化規劃圖。
作總結的時候,她才發現,她落了個東西在君景延的別墅內。
確切的說,是一張隨筆。
半個月前,她在哄君恬恬睡覺的時候,突然來了靈感,便撕了一張君恬恬的彩紙,用畫筆將靈感記錄下來,當時因為在恬恬的兒童房,她記錄好後,隨手夾在了恬恬的童話書裏。
那張隨筆,對她的規劃圖來說很重要。
想到明天周六,君景延每周六都會帶君恬恬回老宅聚餐,沈晚決定明天上午去別墅將那隨筆拿回來。
翌日
上午,沈晚看了看時間,君景延和君恬恬應該從別墅裏出發了,她便驅車去了別墅。
在門外摁了門鈴,以為會是以前經常刁難她的秦嫂為她開門。
結果卻是個陌生女人。
女人問沈晚:“您找誰?”
“你是新來的家傭?”沈晚反問她。
“我在君家工作二十年了,隻是剛從老宅那邊調過來,你是二少爺的客人嗎?”女傭謹慎又禮貌的問道。
沈晚:“......”
心中泛起一絲苦澀的笑。
老宅工作二十年的女傭,卻不認識她這位君家少奶奶。
也難怪。
她和君景延的婚姻隻是一張結婚證。
他們既沒舉行婚禮,君景延也從沒公開過她君家少奶奶的身份。
“我是......恬恬的家庭教師,有個東西落在恬恬房間了,過來拿一下。”沈晚撒了個謊。
她不奢望家傭會放她進去。
實在不行,隻能等君景延回來,她再拿。
沒想到,家傭竟然放她進去了:“您進來吧。”
沈晚進了別墅直奔恬恬的兒童房,發現兒童房變得很亂,先前她歸置好的書架,也是亂七八糟,要想從這些書中找到她的隨筆,有點難度。
為了不讓家傭為難,老站在兒童房門口盯著她,沈晚便將一摞兒童書全部抱到客廳,坐在那裏一本一本的翻找。
正翻找的投入時,玄關處傳來開門聲。
緊接著,君景延牽著君恬恬,君恬恬牽著許還真,三個人有說有笑,親密無間的走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