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9999元征集羞辱顧清和的創意,中選者附贈盛氏酒會邀請函。”
盛明月的懸賞鏈接在名媛群裏炸開時。
我正在廚房給她衝蜂蜜水。
手機屏幕亮起,好友發來截圖:【讓盛小姐的“童養夫”當眾學狗叫怎麼樣?】
我盯著聊天框上方“明月”的備注,手指懸停幾秒,最終刪掉了剛打好的“生日快樂”。
早該習慣的。
畢竟,我從來就沒想過要娶她。
......
收到好友發的截圖時,我正站在盛明月別墅的外麵。
群裏的消息還在瘋狂刷新。
【要我說,直接讓他把當年替明月頂包那事兒說出來唄。就那次酒駕撞了護欄,他非說是他開的,駕照都快吊銷了。】
【那算什麼?明月心情不好把合作方給得罪了,他去道歉,差點被那老板灌到胃出血。】
【嘖嘖,真是條好狗,明月讓他往東,他不敢往西。】
【說到狗,不如讓他當眾學狗叫,或者在地上爬一圈,保證勁爆!】
【哈哈哈,反正他臉皮夠厚。】
【臉皮厚+1,不然怎麼能在盛家賴這麼多年?】
【這個好,我出二十萬,看盛小姐的‘童養夫’學狗叫。】
他們當作笑料一樣提起我為盛明月收拾過的爛攤子。
樁樁件件,在她們嘴裏,都成了我“攀附權貴”、“死纏爛打”的證據。
而盛明月呢?
她隻淡淡回了一句:【無聊。】
語氣帶著慣有的不耐煩。
我關掉手機屏幕,不去理會。
習慣了。
從小到大,盛明月的惡作劇就沒斷過。
她把我鎖在漆黑的雜物間,聽著我害怕到發抖而哈哈大笑。
把我的作業本扔進水池,看著我沉默地撈起來而洋洋得意。
每一次,我都告訴自己,盛爺爺對我那麼好,盛家收養了我,給了我一個家。
我應該懂事,應該包容。
可是,人心是肉長的。
再強大的心臟,也經不起日複一日的傷害。
我諷刺地看著手裏拎著的禮盒。
裏麵是前段時間,我折騰了很久,才請到一位隱退的設計師,為她量身打造的一枚胸針。
造型是明月花,用碎鑽鑲嵌著她名字的縮寫:S·M·Y。
現在想來,真是可笑。
我深吸一口氣,推開了那扇沉重的大門。
震耳欲聾的音樂和喧囂的人聲撲麵而來。
盛明月被一群姐妹簇擁在中間,個個臉上都帶著看好戲的笑。
許哲親昵地靠在她身邊。
“月姐,說真的,顧清和從小跟在你屁股後麵,鞍前馬後的,最後還不是得娶你。”
“跑不掉的,認命吧盛大小姐。”
哄笑聲此起彼伏。
有人發現了我,立刻高聲喊道:“說曹操曹操到,月姐,你的童養夫來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我身上。
盛明月的視線落在我身上時,那點笑意瞬間消失,化為毫不掩飾的厭煩。
有人誇張地叫起來:“清和哥哥,今天又給月姐帶了什麼驚喜啊?”
“看那盒子,挺高級啊,嘖嘖,下了血本了。”
他們上下打量我,眼神輕佻。
“穿得這麼素淨,是沒錢買衣服了,還是故意裝清高給月姐看?”
我沒理會他們,徑直走向盛明月。
把禮盒遞到她麵前。
“盛明月。”
我開口,聲音盡量平穩。
“生日快樂。”
她沒接,甚至沒看我一眼,隻懶洋洋地靠在沙發上,任由許哲給她剝葡萄。
我看著她,心一點點沉下去。
手還舉在半空,拿著那個精致的禮盒。
像是捧著一顆無人問津的真心,愚蠢又可笑。
許哲輕笑著瞥了我一眼:“哎呀,清和哥來了?明月你看,清和哥給你帶禮物了呢。”
他伸手去拿那個禮盒,裝作沒拿穩,禮盒滾落在地上。
露出盒子裏那枚閃閃發光的明月花胸針。
有人認出了那設計師的風格和印記。
“這不是......”
“是那位大師的手筆?聽說他已經封山了啊。”
“顧清和怎麼弄到的?”
“這得花不少錢吧?他哪來的錢?不會是......”
後麵的話,他沒說,但那曖昧的眼神已經說明了一切。
盛明月的臉色更沉了。
她端起手邊的的一杯紅酒,朝著我的臉潑了過來。
冰涼的液體順著我的頭發流下,我的大腦嗡嗡作響。
周圍爆發出哄堂大笑。
盛明月站起身,居高臨下地看著我。
“顧清和,想讓我戴著這個嫁給你啊?”
她嗤笑一聲,“別癡心妄想了!”
“你不過是我盛家養的一條狗。”
每一個字,都狠狠砸在我的心上。
許哲走上前來,假惺惺地遞給我一張紙巾。
“清和哥,你怎麼這麼不小心。”
他的聲音溫和,眼神裏卻藏著得意的笑。
“明月也是,脾氣太急了,你別往心裏去。”
我沒有接紙巾,也沒有像他們期待的那樣暴怒或失態。
隻是靜靜地看著她。
看著這個我從小跟在身後,叫了十幾年“明月”的女孩。
緩緩地,扯出了一個極淡的笑容。
我說:“盛明月。”
“謝謝你。”
“讓我沒有負擔感了。”
我的報恩,也該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