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把車停下,她就大大咧咧打開了我副駕駛的車門。
眼見女兒的骨灰盒正放在副駕座椅上,她二話不說拿起後坐了上來。
然後把女兒隨意的撇在後座上:
“從哪整了這麼個破盒子,還往副駕上放。”
我慌忙轉過頭拿起骨灰盒查看,眼見沒有破損才稍稍鬆了口氣。
轉過頭不帶一絲感情地告訴顧念慈:
“下去。”
似乎是沒料到我的反應,顧念慈皺起眉就要發作,可看著我又把視線落回骨灰盒,她才氣哄哄下了車,重新鑽進後座,催促起來:
“破盒子比我還金貴是嗎?”
“算了趕緊走吧,不是去接女兒麼?我告訴你,今天醫院一堆事,我特意把所有手術全推了,就是為了給苗苗過這個生日。”
我把女兒的骨灰盒重新安置在副駕上,從後視鏡看到顧念慈已經自顧自補起了妝,心裏冷笑一聲。
直到現在顧念慈依然對女兒的死渾然不覺。
真想知道她看見女兒墓碑的那一刻是什麼表情。
車徑直駛向墓園,直到看見墓園的那一刻,顧念慈才反應過來這是哪裏。
她立刻皺起眉問我:
“給女兒過生日呢,你帶我來這種晦氣地方幹什麼?”
我冷冷看了她一眼,下了車從後座上抱起女兒的骨灰盒徑直向墓園裏走去。
沒走多遠就看到正等在墓地邊的親戚朋友們。
身後傳來急促的高跟鞋聲,顧念慈追了上來一把拉住我:
“你啞巴了?大好的日子你找什麼晦氣!”
而她身後,楚良竟也跟了過來,小心翼翼地說著:
“廖哥,咱不是給苗苗過生日嘛,怎麼還跑這來了,是不是你訂錯餐廳了,要不咱們走吧?”
我知道,楚良還在做最後的掙紮,不想讓顧念慈知道女兒離世的事情。
我冷笑著看了楚良一眼,發覺他額頭已經冒出細密的汗珠。
我直接把骨灰盒舉在顧念慈眼前,冷聲說:
“這時苗苗的骨灰盒,今天也不是給苗苗過生日,而是她下葬的日子。”
顧念慈瞪大了雙眼,不敢置信的望著我:
“廖卓!你是不是有病!好好的給女兒過個生日,你非得搞得雞飛狗跳不可是嗎?”
“沒完沒了拿女兒死了這種事撒謊,你也不怕晦氣!”
說著她一把奪過那個小小的盒子,將它高高舉起,惡狠狠的摔在地上。
“咚——”
反應過來的我疾衝過去跪倒在地上,盡力護著不願讓女兒飛散:
“不!!!”
顧念慈卻撇了撇嘴,語露不屑:
“以為隨便整點什麼粉末,就能假裝骨灰騙我…”
可隻說了半截突然停了下來,顧念慈終於看清不遠處聚集的許多親戚,連她遠在老家的父母都在,這才發了瘋一般跑到那邊的墓碑前,定定看了眼墓碑上的銘文:
“愛女廖苗苗之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