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4

我沒回應，隻是翻開協議，拿筆就要簽字。

可30歲的葉棠梨卻猛地上前拽住我，非要刨根揪底：

【裴覺！你說啊！她到底是誰！為什麼我總感覺她這麼熟悉？】

我甩開她攥著我衣袖的手，嗤笑一聲，回懟：

【你問這些有意義嗎？葉棠梨，她是誰，跟你出軌逼著我淨身出戶，有關係嗎？】

葉棠梨被我甩的一個踉蹌，火氣蹭的上來，歇斯底裏的朝我怒吼：

【裴覺！我出軌還不是因為你廢物！但你這種孬種憑什麼背叛我！你說啊！這小三你到底從那找的！？】

見葉棠梨被氣的渾身顫抖，周越川嚇得連忙拉住她輕哄：

【哎，棠梨，你別氣別氣，這樣對肚子裏寶寶不好。】

我擰開蓋帽，要簽字的動作一頓。

葉棠梨...懷孕了？

我苦笑一聲，眼角滲淚。

而17歲的葉棠梨聽到後，踉蹌著一屁股跌坐在了地上。

她扯住我褲腳，淚花撲簌著，一個勁搖頭，讓我不要簽。

但我沒理她，完整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下一秒，協議被女人一把奪過，她起身走了出去。

但周越川卻慢走半步，說有話要跟我說。

當葉棠梨警告的瞥了我一眼，走出門後，周越川徹底變了副扭曲得逞的小人嘴臉。

【裴覺啊裴覺，就算棠梨以前再愛你又怎樣，現在我才是她肚裏孩子的親爹！】

【她好些年沒讓你碰了吧？但你知道她讓我上了多少次嗎？每次你住院、複診，她可都在我床上哦！】

聽到他惡心的炫耀，我氣的剛要抬手。

可下一秒，17歲的葉棠梨就已經踹翻周越川揍了上去。

怒火驟然衝散了她的理智，女孩邊揍人瘋狂怒罵：【你胡說！你胡說！你個混蛋！我殺了你！】

周越川被打的吱哇亂叫：

【救命！殺人了，棠梨救我！】

【裴覺！你們發什麼瘋！】

30歲葉棠梨尖叫著衝了進來，她一把推開17歲的自己，將周越川護在身後。

見有人撐腰，周越川紅著眼眶可憐巴巴訴苦：

【棠梨，裴覺養的小三編排你不幹不淨，我氣不過多說了兩句，他竟然要讓小三殺了我！】

聽到這，還見我緊張扶起17歲的葉棠梨，30歲的她氣瘋了，直接指著我破口大罵：

【裴覺！你有什麼資格編排我！要不是瞎了眼嫁給你這麼個窩囊廢，我怎麼可能跟越川錯過這麼多年！】

【要是能重來，你這種窩囊廢，就該跟著你爸媽一塊去死！】

一瞬間，葉棠梨的一字一句，像淬了毒的刀，把我心戳了個鮮血淋漓。

和她相依相偎的前半生，似乎就是個笑話。

我眼眶發熱，不由得自嘲出了聲。

見我這樣，30歲葉棠梨以為我在挑釁她，氣得額頭青筋暴起。

【你笑什麼笑！？死狗！你怎麼還不去死啊!？】

話落，她怒火蹭蹭直竄，舉起煙灰缸就朝我狠狠砸來。

我閉上了眼，想著，如果她能把我砸死，也挺好的.....

可想象中的疼痛遲遲未來，反而是一道撕心裂肺的吼叫聲，震響了整個屋子。

【該死的人是你！!】

一股熟悉的茉莉花香迅速竄過我鼻尖，似乎還混合著血腥味。

血腥味！

我猛的睜開眼，就看到近在眼前30歲的葉棠梨，胸口竟插著一把血淋淋的水果刀。

順著刀看去，我看到了17歲的葉棠梨擋在我身前。

她紅透了眼睛，用著憤怒，狠戾，到絕望，最終卻釋然的眼神看著30歲的葉棠梨。

而她那雙曾經畫遍滿山櫻花纖白嬌嫩的手

如今卻握著刀，狠狠刺進了30歲，她自己的胸口。

哐鐺——

煙灰缸重重摔落在地板上，炸碎成塊塊細碎的水晶渣。

30歲的葉棠梨不敢置信地攥住胸口前的那雙手。

她嘴裏噗噗吐出鮮血，血滴落在地，但更多的卻是噴濺在了17歲葉棠梨的臉上。

但麵前女孩毫不在意，她眼眸猩紅，沙啞的嗓音驟沉：

【葉棠梨，既然你忘記了曾經的誓言，那就由我來兌現....】

話落，她摘下了口罩。

一模一樣的兩張臉倏地相對。

立時，30歲葉棠梨瞳孔瞪大，顫抖著驚恐：

【你！你是17歲的我？！不....這不可能....！！】

在30歲葉棠梨已經抖成篩糠的表情下，一道白光射過，將17歲的葉棠梨包裹在其中。

身體消散的最後一刻，17歲的女孩轉頭看向我，莞爾一笑。

像解脫也像釋懷，不舍的看向了我最後一眼。

她說。

【阿覺！我不會再讓任何人傷害到你！】

【哪怕......是我自己！】

而在少女消失後，30歲的葉棠梨猛地跪倒在地，滿眼驚恐的看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