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夜淵被九十九條鎖鏈捆在處刑台的柱子上。
下方的廣場上,站滿了前來“觀賞”的弟子。
那些曾經望向他時充滿尊敬與仰慕的目光,此刻早已被戲謔和厭惡所取代。
“聽說了嗎?大師兄之前想把師尊的孩子殺死。”
“呸!窩囊廢,還大師兄,師尊被搶的時候一句話不說,現在又用這些卑鄙的手段。”
“就是就是,我本來挺討厭淩師弟插足別人感情的,但是現在看來他這是將師尊救出苦海啊!”
師兄弟們的言語傳入顧夜淵的耳朵裏,變成一把把鋒利的尖刀,在他的心上劃下一道道傷口。
沈傾月看著他,眼神中透著絲絲寒意,接著張嘴說道:
“玄天門弟子聽著,顧夜淵心胸狹隘,妄圖殘害同門,甚至對兒童施以毒手,今日,我依照門規,對他實行極寒之罰!”
話音落下,隻見沈傾月雙手在胸前合十,默念著一道法訣,隨後無數細小的冰針出現在顧夜淵的身邊。
被封住嘴的顧夜淵隻能發出“嗚嗚”的絕望悲鳴。
隨著沈傾月手一揮,無數冰針開始紮進顧夜淵的經脈中。
鑽心的劇痛和刺骨的寒冷從他全身各個地方傳來,仿佛千萬隻冰蟲在啃噬著他的血肉。
顧夜淵的身體劇烈地顫抖著,青筋在蒼白的皮膚上凸起,可被法術封住的嘴讓他連慘叫聲都發不出來。
往後幾天的時間裏,顧夜淵都被綁在處刑台上,日日夜夜忍受著極寒之刑的痛苦。
一想到還有兩天就是離開的時候了,他心中便湧起一陣萬念俱灰的絕望。
他深知,一旦錯過這次機會,就再難掙脫沈傾月的掌控,噩夢般的生活將會無休止地延續下去。
如今他已然無法忍受與沈傾月共處一室的每一分每一秒。
顧夜淵的眼神中閃過一絲決絕。
在守衛們驚愕的目光中,他渾身泛起了一陣白色的微光。
“不好!他想自爆!快阻止他!”
幾個守衛連忙衝了上去。
而此刻的顧夜淵心中隻有一個念頭:
如果不能徹底擺脫沈傾月,他寧願一死了之!
......
洞府內。
顧夜淵剛睜眼,就看到沈傾月守在他床邊上。
見他醒來,沈傾月激動地抱著他。
“夜淵,你總算是醒了!”
顧夜淵的意識還有些混沌,此刻他滿心隻有一個念頭――逃離這裏,逃離沈傾月。
所以,對於她這突如其來的熱情擁抱,他壓根沒心思搭理,迫不及待地想要下床。
“你剛醒,急著幹什麼?”
沈傾月怕他摔倒,趕緊扶住他。
以前隻要沈傾月對顧夜淵流露出一丁點兒的在意,他都會開心得整個人要飄起來。
可如今,經曆了這麼多的背叛與傷害,顧夜淵的心早已如死灰一般,他隻想擺脫沈傾月的桎梏,離她越遠越好。
今天就是極陰之日,他必須要去鬼門關!
然而一步還沒走出去,就被沈傾月拽住:
“你幹什麼去?”
“有事。”
“誰允許你出去的?躺下!”
沈傾月不顧顧夜淵的奮力掙紮,硬生生地將他重新按回床上。
顧夜淵再次嘗試著起身,可剛撐起半個身子,就又被沈傾月毫不留情地按了下去。
他本就因為多日受罰而虛弱無力,沈傾月的修為又比他高,顧夜淵根本掙脫不了。
他瞪大了眼睛,死死地盯著沈傾月,怒吼道:
“沈傾月,我都差點死了,你還想怎樣?繼續把我壓回處刑台,繼續折磨我嗎?”
沈傾月一聽這話,頓時氣不打一處來,
“你做錯了事,我不過是懲罰你,讓你反思一下,你至於想不開自殺嗎?”
她越說越氣,覺得顧夜淵如今的脾氣變得越來越暴躁,簡直不可理喻。
可念在他剛從急救中蘇醒過來,身體還極度虛弱,沈傾月不想跟他過多爭吵,以免刺激到他。
恰在此時,淩蒼抱著孩子破門而入,沈傾月對淩蒼說道:“你看著顧夜淵,我去拿些丹藥來。”
“好,有我照顧大師兄,師尊放心。”淩蒼臉上掛著虛偽的笑容,一口應承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