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身後傳來腳步聲，徐晚不知什麼時候已經站在了他身後。

她換了一身輕便的作戰服，腰間別著一把改裝過的聯邦製式短刀，刀柄上纏著特殊的封印布條。

林妄沒有回頭：“你來得比約定時間早。”

“有些事情，我覺得你需要知道。”徐晚走到他身邊，聲音壓得很低，“那些汙染者，它們不是離開了，而是逃走了。”

這句話讓林妄微微皺眉。他轉過頭，目光在徐晚臉上停留了片刻：“什麼意思？”

“就在半小時前，”徐晚的眼神變得深邃，“我在西北區域發現了一些異常的痕跡。那些汙染者似乎感應到了什麼，它們的行為模式完全改變了。”

她從口袋裏掏出一個小巧的儀器，上麵閃爍著微弱的紅光：“你看這個能量波動圖，在十七點三十分左右，突然出現了劇烈的波動。就好像...有什麼東西在召喚它們。”

林妄接過儀器，金色的瞳孔微微收縮。波動圖上的數據確實不同尋常，那些尖銳的波峰就像一道道無聲的警報。

“它們在害怕，”徐晚繼續說道，聲音裏帶著一絲不確定，“我從未見過汙染者表現出這種情緒。它們像是受到了某種更高等級存在的威脅，倉皇地逃離了這片區域。”

林妄的手指輕輕劃過波動圖：“你覺得這和我們要找的東西有關？”

“很可能。”徐晚點點頭，她的目光投向遠處的毒霧，“但更讓我擔心的是，到底是什麼樣的存在，能讓這些高智慧汙染者感到恐懼？”

就在這時，營地裏響起了一陣騷動。韓鬆正在緊急召集所有人，他的聲音透過便攜喇叭傳來。

“所有人注意！聯邦增援部隊遇到了不明阻擊，預計抵達時間推遲！重複一遍，增援推遲！”

“情況比我們想象的更複雜。”林妄低聲說道。

徐晚突然抓住了他的手臂：“等等，你看那邊！”

林妄順著她指的方向望去，隻見遠處的毒霧突然變得躁動不安。

破幻之眼捕捉到了一些異常的波動，那些波紋就像水麵上的漣漪，一圈圈向外擴散。

“它來了。”徐晚的聲音微微發顫。

“什麼來了？”林妄問道，但他的手已經按在了刀柄上。

徐晚搖搖頭：“我不知道。但是那些汙染者，它們就是在感應到這個波動之後逃走的。”

林妄深吸一口氣，他能感覺到空氣中彌漫著一種前所未有的壓迫感。

那感覺就像是站在一座即將噴發的火山口，周圍的一切都在預示著某種災難性的變化。

“我們得立刻行動，”徐晚快速說道，“趁著它還沒有完全蘇醒。你相信我嗎？”

林妄看著她的眼睛，那裏麵閃爍著某種他無法完全理解的光芒。但直覺告訴他，徐晚知道的遠比她表現出來的要多得多。

“告訴我實話，”他沉聲說道，“你到底是誰？”

徐晚的嘴角露出一個苦澀的微笑：“現在還不是解釋的時候。但我保證，等這次任務結束後，我會告訴你一切。”

遠處的毒霧突然劇烈翻滾起來，像是被什麼巨大的力量攪動。幾個正在巡邏的士兵發出驚呼，他們的手電筒在黑暗中劃出慌亂的光束。

“時間不多了，”徐晚急切地說道，“你必須現在就做出選擇。”

林妄看了看手表，時針正好指向十一點。再過一個小時，就是她所說的“最好的機會”。但現在的情況，顯然已經完全超出了原定計劃。

但現在的情況，顯然已經完全超出了原定計劃。

夜深了。

營地裏的喧囂漸漸平息，隻剩下幾盞應急照明燈在黑暗中發出微弱的光芒。

值夜的哨兵打著瞌睡，隨時可能陷入沉睡。

毒霧在營地四周遊蕩，如同一條無形的毒蛇，靜靜地等待獵物放鬆警惕的那一刻。

林妄躡手躡腳地走出帳篷。他的動作輕得像一片落葉，連腳下的枯枝都沒有發出一點聲響。秦仲義在睡夢中翻了個身，發出輕微的鼾聲。

徐晚已經在約定的地點等著了。

她穿著一件改裝過的輕型防護服，腰間掛著那把纏滿封印布條的短刀。月光透過毒霧，給她的輪廓鍍上一層朦朧的銀邊。

“準備好了嗎？”她輕聲問道。

林妄點點頭，手指不自覺地摸了摸腰間的短刀。他已經將破幻之眼調整到最佳狀態，金色的瞳紋在黑暗中若隱若現。

兩人沿著預先規劃好的路線，悄悄潛出營地。夜晚的毒霧比白天更加濃稠，像是化不開的墨汁，將周圍的一切都籠罩在詭異的陰影之中。

“小心腳下，”徐晚低聲提醒，“D27區的地形很複雜。”

林妄跟在她身後，破幻之眼將周圍的環境分析得一清二楚。每一縷毒霧的流動，每一塊地麵的起伏，都無法逃過他的觀察。

“白天的時候，”徐晚一邊前進一邊解釋，“我們在這裏遇到的那些汙染者，它們和普通的完全不同。”

林妄眯起眼睛：“什麼意思？”

“它們擁有極強的偽裝能力，”徐晚的聲音壓得更低了，“能夠完美地融入周圍的環境。而且，它們和這裏的毒物似乎有某種特殊的聯係，可以隨意操控這些毒霧。”

這個發現讓林妄的心跳漏了一拍。他想起白天遭遇的那些詭異攻擊，那些汙染者確實展現出了遠超常規的能力。

“所以你才說要我一直開著破幻之眼？”

徐晚點點頭：“沒錯。這可能是我們唯一的優勢。它們再怎麼偽裝，在你的眼睛麵前都無所遁形。”

兩人繼續前進，穿過幾道殘破的圍牆。這裏似乎曾經是一座研究設施，牆上還留著一些模糊的標識。

破碎的玻璃和散落的實驗器材隨處可見，在月光下泛著冰冷的光澤。

“到了，”徐晚突然停下腳步，“就是這裏。”

林妄抬頭望去，麵前是一座半掩在毒霧中的建築。

大門已經鏽蝕得看不出原來的樣子，門框上掛著幾塊歪斜的警告牌，上麵的文字早已模糊不清。

徐晚從口袋裏掏出一張皺巴巴的地圖：“這裏是藥劑存放區。根據資料顯示，整個D27區最重要的實驗樣本都被保存在這裏。”